李澈本欲拒绝,觉得这种面子上的事情做不做都没差,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的身份,也确实该要顾及到宗门的脸面。
不对……是顾及到宸虚派的脸面,他抿了抿嘴,心下告诫自己不要入戏太深。
“可以,监副你安排下去便好,不过也不要一定指定谁来了,就说接下来有一场行动,会有生命危险,大家酌情应征。”
李澈顿声,又想了想,道:“不要在其余普通弟子间征召了,先找巡逻小队的队长说一声,让他们口口相传即可。”
“妙!监正此举高明,”何朋尚赞了一声,“这些巡逻小队的人斗法能力本就出色,用他们正合适,而且队长们口口相传,也能最大程度减小风声,为他人所知晓。”
这举措或许考虑周详,但却绝对当不起对方如此夸张的赞赏,李澈含笑不语,对他点了点头。
复又聊了几句,何朋尚告辞离去。
李澈独自坐在书桌前,重新泡了壶热茶,回顾了下刘彦归的行动细要,回到了踏上盘膝落座,开始修炼。
……
刘彦归没有确定下具体的行动日期,倒不是有所疏忽,实是他没办法确定具体哪一日正式开始行动。
与刘昱安之间的联系,己方并不占据丝毫主动,只有后者联系上门的份,却没有刘冉山主动去联系的机会。
是以,接下来一段日子里,在押送囚犯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李澈没来之前那般平静。
观星楼弟子们照常巡逻,维护建阳城内外的安宁,何朋尚统筹管理大小事务……
唯一的区别,就是来自于刘氏的活计少了很多。
每每想到这里,一众弟子们才会记起来,如今三十一层顶上是有一位监正在坐镇,而刘氏之所以不敢再胡乱插手,正是因为此人。
……
忽忽又是月余过去。
李澈这一月来“变本加厉”,足不出户,藉以手上充足的丹药,疯狂炼气。
李文琛长老虽然一次性调度了十年的修道资源给他,然而若按照眼下的修行速度,只怕年余的时间,他就能把所有的丹药给消耗完毕。
这是一个问题。
一旦丹药短缺,他就只能和别人一样,吸纳天地灵浊,去芜存菁来炼气。
如此一来,修行速度慢且不说,最重要的是,他再也无法保证体内真元的精粹程度。
这是一定要避免的问题。
换而言之,他又遇到了之前的问题——准备丹药,或者准备灵器法宝,供以印玺吸化,助益自己修炼。
只可惜,李氏给弟子的月额内,丹药占了大头,灵石只是少数,用来再采购丹药或是购买炼器材料,甚至成品灵器、法宝都要稍嫌不足。
而体内的那枚印玺,虽然在他进入金丹境界后,内里的墨光似乎回复的更快,但由于他成就金丹后的法力更强,需要替他遮掩一身精纯法力的墨光消耗也更大,根本没有存余,只堪堪卡在一个平衡上,要用来修炼?那是根本不可能。
李澈徐徐呼吐出一口气,起身走出居府,来到了顶层。
恰值天光放亮,旭日东升,氤氲红霞染满天际。
他站在露台边沿极目远眺,静静观望,调整心绪。
忽然,他眉头一跳,伸手从蝰骨盾内摸出来了那枚与伏罗派那位通讯的圆形琉璃。
此刻这枚用以判定双方方位的宝贝内,代表对方的那一簇红光居然就在自己左近!
李澈大惊:这位也来建阳城了?
他面色阴晴不定,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纵起遁光,倏然远去。
……
李澈手握琉璃圆盘,跟着指引,来到了建阳城外一片荒山上空。
红蓝光标在琉璃圆盘内忽闪,他稍稍压低遁光,漂浮而行,伴着他移动,光标闪耀的愈发频繁,最后在他来到一座杂草丛山,藏踞于周近高山内的矮峰时,不再闪动,而是常亮。
李澈收好琉璃盘,按落遁光,站到了一座一颗枝叶茂密的巨树后。
然而等了好久,那位也没有现身。
“什么情况……”李澈皱眉,面露疑色,犹豫了片刻,调运灵识,四下走动了两步。
这一看可就发现了异样。
整座矮山上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只见到自己身旁这棵巨树的一根粗壮枝桠上用红绳系挂着一卷毫不起眼的镂空竹筒。
“这……”李澈走了过去,神识一扫而过,却发现这东西散发着淡淡的灵力。
他想了想,将之取下,正琢磨这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究竟是件什么东西,忽然此物就开始亮起莹莹的绿光。
这光耀让他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却又回想不起来,忽然,竹筒内部好像抽动了一下。
“嗯?”
李澈倾倒,从竹筒内掉出两样东西到他手心。
一柄刻刀,一块竹片。
李澈满心疑惑,抬首又望了眼四下,就在此时,“啪嗒啪嗒”,竹片上传出声响,一串小字蓦然出现在了其上。
“我到建阳了,来协助你对付那广南派的两名叛门弟子。”
协助我?广南派?
李澈目露疑惑之色,皱眉道:“前辈?”
不对!
他立马否定了这一想法。
盖因这竹片上的话语语气明显不是那位的风格。
“不要猜疑了,我是老师派来的人,专门来协助你将那周俊、周泰两名广南派叛徒擒捉的。”
老师?前辈的弟子?
李澈从没听说过这件事,再又想到对方让自己不要猜疑,立马反应过来对方可能就在附近,登时纵起剑光,飞跃到峰顶,四下扫察有无可疑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