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精炼的程度还与修士凝丹的品质有关,品质越高,法力自然也越多,也就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精炼。
似李澈这等成就上上之品金丹的人,那更是项不小的工程。
……
一粒接一粒的葵甘丹下肚,消化,炼养,精粹,李澈体内的真元于细微之中逐渐发生变化,一丝一缕开始变得晶莹蓝曜。
忽然,他心有所感,眼皮倏忽一跳,在将体内存余的药力炼化后,徐徐出定,仰头望向高梁吊顶。
他站起身,推门而出,踩着悬梯上了顶层露台。
漫天繁星,眼花缭乱,却有一点红芒悬浮在露台上空,格外耀眼,引人注目。
李澈漂浮起身,伸手摘下,发现此乃一支火红色的羽毛,羽杆尾部还拖带着一卷信笺。
他将之取下,摊开后以灵识轻扫而过,沉吟了一瞬,纵起金赤虹光,疾速飞掠往南面去。
未多时,他便来到了建阳城南面一片山林间的某座高峰上。
这里早有一人负手等候在此,见他掠来,笑着拱手道:“监正,我们又见面了!”
此人正是建阳刘氏一族的族长,刘彦归。
李澈按落剑光,显化出身影,落在他身侧,也笑着回礼道:“刘族长。”
刘彦归看李澈满面莹光,玉色隐隐,显然是刚做完功课的模样,客气道:“可是打搅到监正行功炼法了?”
“行功炼法何时都行,我更好奇的是刘族长如此深夜还邀李某人相见,是已经有所收获了么?”李澈摇头说道。
两人皆聪敏异常,白日里临去前那几句话就都体味到了对方的言下之意,早已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一致。
刘彦归点头,“确有所获,这才急匆匆来请监正一见。不过监正不好奇么,刘某人为何愿意与监正你站在一道,配合办事。”
李澈听其说确有所获,心中一喜,待听见对方疑惑,摇头道:“这没什么好多说的,看白日里刘易淑那模样,我也知道你刘氏族内并非铁板一块。”
“有人为谋私利,有人求的是别样好处,具体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是,刘族长应该是真心为刘氏一族好的,要有诉求,也该是这一方面的。”
“不错!”刘彦归赞了一声,心道:是了,论规模,李氏比我刘氏还要强大,遮莫李氏族内也是这般,这位年轻监正这才能如此清楚这点氏族内的龃龉。
他接着道:“实不相瞒,刘某能压下其余竞争者,坐到族长的位置上,背后肯定是有老祖的支持的,而他也正是看在了我一心为氏族的份上,这才安心交托给我。”
“我的诉求很简单,就是在有生之年,尽我所能,将刘氏一族带到超一流的修道世家之列!”
李澈沉默。
“呵……是不是有些幼稚?”刘彦归自嘲了一声,“监正本就出身超一流的大氏族,听去或许没有感觉,不能理解,然则……”
“这是我幼年的梦想,及冠的抱负,更是眼下的唯一追求!却是真的不能再真,绝非说来糊弄人听的妄言!”
李澈忖道:我虽非世家子弟,但却绝不是没有感觉,更不是不能理解。
心中暗赞了此人一声,问道:“我看那刘易淑长老对我似乎颇有微词,此人既是刘真人的后辈,与我不对付,刘族长与我合作,就不怕他同刘真人告状,添油加醋一番,给你穿小鞋么?”
“穿小鞋?”刘彦归讲到这刘易淑,言语中难掩不屑,“她是什么性格,老祖最清楚,若非是老祖的后辈,修为也还能看,焉有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机会?”
“我白日里说过,我才是刘氏的掌舵人,这话却非我自己所讲,乃是老祖言授,我与老祖才是诉求同一,都为的氏族好,她光凭口舌能有什么作为?也想给我下绊?”
李澈对于这些氏族间地龃龉并不熟悉,沉默了一阵,幽幽问道:“你怎知晓我与刘真人也是站在一条线上,万一我此来就是对付刘真人呢?你岂不是自找难堪?”
刘彦归却意味深长地反问,“你是颜真人座下唯一的弟子,一言一行代表着颜真人,而老祖与颜真人同为宸虚紫微星,自然同心一意,难道还能相左?”
李澈本是想用这个问题再试探试探对方,虽然目前他觉得对方不大可能与云晶一事有关系,但总归不是确认,有机会验证一二,他还是不想放过。
然而听到这一回答,却愣住了。
是啊!到了刘真人这一层次,如果真的参与进云晶这种与“判门”划等号的恶行中来,面对炼神真人,颜真人放自己来调查又有什么用?
不是由他直接拿问更好么?又何须多此一举?
自己来到建阳城后,这几日的举措刘真人谅必一清二楚,如果其真的与云晶有关系,肯定早已警觉,说不定明里暗里就会对自己出手。
真要如此,颜真人是必须要坐镇宸虚派的,绝对来不及出手相救。
但到今天为止,他并没有碰到——甚至是觉察到丁点异状。
我这是当局者迷了么……李澈忽然想到自己出门前,颜真人对他叮嘱一定要客观,心下不由得感慨。
此时只觉自己先入为主,将刘氏与刘真人必定同云晶脱不开关系给定了性,以致视角受限,略有偏颇。
想通这一点,李澈眼中目光闪动,对刘彦归问道:“刘族长,咱们还是聊聊你把李某叫出来究竟有何事吧?可是刘冉山前辈说了些什么?”
刘彦归赞道:“不错!若非监正,我还真不知道当年这件事背后还有这些弯绕!”
李澈精神一振,“怎么说法?”
“这件事……还与玄门有关!”刘彦归顿了顿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