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算来,已然有半年之余。
他有些担心,那位突然就用甚么办法传唤自己,到时候要见面之处还是在青梧城……只怕很难及时响应,谅必要对当下情况费好一番口舌解释。
李澈盘膝而坐,双手互抱,左右手拇指不停在虎口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动,思忖了好半天,起身出了静室。
……
次日午后,赵氏二小姐,赵由意的书房内。
李澈与赵由意分坐在卧榻两边,中间是一座茶几。
“尚大哥,这道法禁困惑由意好些天,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幸亏有你指点,总算破了这层关障,当真醍醐灌顶!”
赵由意手捂着嘴,轻笑道了声谢。
李澈摆摆手,“二小姐不须谢我,你整理出来的一些问题,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恰正合适你我这等初学法禁之人钻研。
尚某自与二小姐交流以来,法禁上虽还称不得用造诣来形容,但进步却是实实在在的肉眼可见,咱们算是相辅相成吧!”
李澈这倒是真话。
纵然赵由意被一直赵兴发说是成不得事,终日只会钻研些法禁阵道,却没甚收效,但那也是对于赵兴发这等金丹修士来说。
对李澈而言,赵由意在法禁阵道上的“造诣”,其实比他这个只听昌宝殿前辈讲过几堂课的人,正好要深上那么一个层次,用来做延申精进恰恰合宜。
赵由意轻笑着“唔”了一声,不经意瞟了他两眼,却不说话了。
李澈见状,朝她展颜一笑,也不说什么,拿起茶几上的茶具,开始冲泡起新茶来。
书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偶有几声“丁零当啷”的瓷器轻触声,清脆悠扬,无形中,一股略显旖旎的气氛悄然升腾。
李澈取过杯盏,替赵由意倾注满茶汤。
赵由意微笑颔首,伸手拿拇指与中指捻起杯盏,正待以袖遮面轻抿。
李澈却突然伸手,挡住了她动作。
这一下来得突然,赵由意不及反应,柔荑恰正撞进李澈手掌心,茶汤也泼洒而出,不觉惊呼出声。
李澈却早有准备,手心处运使真元一裹,就把滚热的茶汤笼摄在空中,随后挥洒到一旁水娄里。
赵由意终于反应过来,回味到方才两人肌肤相亲,不禁面色一红,旋即假意怒目,看向李澈,就要问他这下怎么一回事。
李澈却先歉笑一声,指了指她手上杯盏内里。
赵由意一看,才发现,却是一粒碎茶叶粘挂在杯口。
她不禁好笑,瞪他一眼,放下了杯盏,倒没提他方才逾矩之举。
李澈取过杯盏,用温汤水清洗后,重新替她斟满茶水。
这整个过程,两人全没一句交流,书房内旖旎暧昧的气氛反倒愈发浓重。
李澈见差不许多,微笑着缓缓开口,用极为轻柔地语气问道:“二小姐,子翰有一事相请,未知你能否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