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看待门内这些流言蜚语,他倒是全没心思去关注真假。
求道一途,本就千难万阻,抛开自身须要奋意进取、抟心揖志外,若有资源手段能够假借,谁又能视而不见呢?
李澈要真做了,那也是人自家树大好乘凉,投了个好胎,怨这些丝毫帮助也无。
若当真气不过,心思郁结,诚还不如趁这功夫多多吐纳炼气,精进自身修为,怎也要好过成天在那怨天尤人。
倘使没做……那便没做吧,张潘也没兴趣去深究,至少李澈今日承下了这一份情,与他而言没有半点坏处,说不定自己日后机缘还要落在其身上。
锦帛殿乃新进弟子领用宸虚派法袍之地,李澈入门那日亦曾来过,因颇喜好玄、青两色,他还各选了一套袍服,如今正静静躺在他腰间储物囊袋内。
两人一路话闲,未多时,就到了锦帛殿外。
这座殿宇规制构造与往生殿并无二致,只是内里一些装饰小有不同,张潘轻车熟路,就将李澈领至后殿。
“李师弟,便是这里了,为兄就不进去了,我今日往生殿那还有职司在身,走脱久了却不大好,先告辞了!”
张潘一拱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屋宇,转身就要离去。
李澈一看周近再别无一人,急忙把他叫住,问道:“师兄,此处不须人通禀么?”
张潘摇头,“不须,郭师叔平素没甚架子,也不喜人侍奉前后,你招呼一声,得应了进去便是。”
说罢,他想了想,又轻声提醒道:“师弟,郭师叔虽然性情无端,但怎说都是罗源观观主,班辈也高。
你不可因他不拘形迹就傲慢失礼,若叫杨师兄撞见了,却不大好。”
“杨师兄?”李澈好奇,“这是哪位?”
“郭师叔的弟子。”张潘解释道。
李澈恍然点头,表示省得了。
他谢过一声,同对方相辞后,走到门外三尺处,唤道:“郭师叔,弟子李澈有事求见!”
没有回应。
他提高些嗓音,又喊了一声。
“嗯?你小子来作甚!平白搅扰老夫清梦!”
这回话音方落,就有一个矮瘦道人飘飘然出屋,正是此间观主,郭世君。
“郭师叔!”李澈忙告罪一声,躬身执了晚辈礼。
郭世君摆摆手,捻着下巴一撮胡须说道:“什么事来找我,莫不是对我前回提议有些想法?”
李澈一怔,“提议?”
郭世君绕着他打了两圈转,没好气道:“充什么愣,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混入玉琼派,勾搭她们女弟子呀!”
李澈汗颜,连连推说不敢,自己做不得此事,又看对方似还要在这个话题上纠扯,紧忙说道:“弟子是为了近日传开的流言蜚语而来!”
郭世君左眼上一点短眉微拱,问道:“说你投机取巧,摘下升云会头筹这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