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虚派天上有三十六座宫观,罗源观、仁王观、勤清观、滨洛观、长潭观……座座巍巍赫赫,处处煌煌灿灿。
又有七十二重单殿,沧桦殿、泽川殿、东正殿、首阳殿、飞星殿……重重琉璃琼玉造就,落落明霞宝光冲天。
这百单八间宫殿泊浮于云海,互不接连,清雾蒙蒙遮过脚背,瑞气滚滚飞环脊顶,下挂铃铎,上镇稳兽,飞檐反宇,雕梁画栋。
恰逢日暮将西斜,霞光喷涌落红霓。
“如何?”
傅圭载着李澈三人在门内转悠一圈,将法舟按落在云头,看着下方美轮美奂的景象问道。
杜原与廖白娘赞不绝口,只道仙家胜景。
李澈附和两句,又念及方才来时所见,心头一动,奇道:“傅师兄,门内可有一座白羽观?”
傅圭明显一怔,皱眉道:“师弟打听这个作甚?”
李澈觉察到他神情变化,一时有些拿不对味,斟酌了下语言,道:“师弟日后想去此处领任执事。”
傅圭惊愕,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白羽观在门内地处偏远,是少数几座游离在护派法阵边沿的三十六观之一。
我若要带你们走一趟,今日决计来不及了,而且……傅某也不大愿去。”
廖白娘虽为女子,却颇豪爽,快言快语就问道:“师兄为何?”
反倒杜原,昂藏大汉一个,很是文气,拱手请道:“傅师兄,还请替小弟解惑。”
傅圭沉吟半晌,说道:“白羽观在门内职司非常,与巅云峰上那座寒星殿类似,有监察督正之要务。
然其职权却更大,非止各大观主、殿主要受其限,似我等弟子亦不能免。”
“那不就与仁王观职司冲了么?”廖白娘突然插嘴,随即醒悟过来自己有些失礼,微微歉身。
傅圭一摆手,表示不紧碍,摇头道:“非也!仁王观在门内统管德思,一经发现弟子与此有亏,有教诲训诫之责。
另一座正源观,统管的是门规纲纪,掌提罪问责之司。
再就是这白羽观,不理别旁诸事,只抓欺师背祖之辈,享严罚刑拷之权。”
他看了李澈一眼,继续道:“这白羽观平素事务极少,观内弟子执事来去无影。
但只若要抓到丝缕端倪,便就大张旗鼓运动,搞得人尽皆知。
若真个纠出问题来,倒也罢了。
偏巧他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常有无辜弟子被抓囚进去,十天半个月都出不得来,出来时也已遍体鳞伤,要好生将养一阵,耽误了修炼。
因而非止我不愿与他们接触,实是广大同门皆作如此想。
要真带你们去左近逛一圈,我不定要被扣上‘心怀不轨,窥伺探望’的帽子,抓进去好一顿严刑拷打。”
话这般说着,傅圭心下暗忖:“不知李师弟为何有此念头?莫非是李氏的要求?
白羽观在门内权柄极重,要说李氏想藉此扎根融入宸虚倒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