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得是,唐学志总共不过五千人马,他能耐再大,今天还不是被张献忠打得仓惶逃回城内,没有弹药,他的人,什么也不是。”左孟郎看了左国林一眼,淡淡的笑道。
“对啊,我就说,他们一开始还算不错,到了后来,却让贼子马队冲到了阵中,伤亡直线上升,倒是忘了这一茬。”左国林眸子动了动后,恍然大悟。
这一点,他当时还真没想到。
左孟良能看透这层,不愧是玩鸟铳的。
左良玉背着手,沉声道:“你们也别太小看唐学志了,能以四千兵马,挡住张献忠四万精锐的连番进攻,并且还能全身而退,光是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算换成你我,除非将三万大军全部带上,不然”
他没有往下说,目光却变得更加深沉。
“父亲,唐学志军中,无非是火铳多一些,倒是最后决战时,那几道从天而降的火光,杀退了贼兵,从那弹道轨迹来看,应该是来自港口的战船。”左孟良说道此处,眉头却更紧了。
“战舰!”
左良玉剑眉紧锁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朝着营外看了一眼,停留在左孟良身上:“你是说,唐学志的舰炮,能够得着襄阳东门外的贼兵。”
这几天,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城楼上空的那几个气球上了,倒是很少人去注意唐学志的舰队。
听左孟良这么一说,左良玉倒是恍然大悟。
难怪,唐学志出城,如此肆无忌惮,原来身后还有大炮相助。
看来,他们还真不简单呐。
襄阳城北,农民军大营,篝火犹如一条火龙,点缀在婉曲的大道上,在夜幕下,尤其的显眼。
一座白色的圆形大帐内,数名举着火把的士兵站在两旁,张献忠目光冰寒的坐在主座上,前方李定国、孙可望、刘秀、艾奇能四人低着头,神色低沉。
“动用了四万精锐,却让唐学志的四千人全身而退,你们都说说,问题出在哪儿了?”张献忠没有动怒,没有责备,声音平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孙可望愧疚的朝着左右看了一眼,见李定国等人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站上前去:“大帅,是卑职无能,没能拦住唐贼,只是属下怎么也不明白,唐贼只是东南一隅的海盗,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火力。”
“那些儿郎,大都伤在他们的枪下。”
刘秀听得眼皮直跳,枪声至今在脑海中回荡,两千前锋人马被唐学志几次爆射,都打绝了,就连先锋官刘武,都死在他们的枪下。
他可是受害最重的人,没有之一。
听孙可望说起此事,眼睛都红了,上前道:“大帅,唐贼的火器,三轮射击就夺去了卑职两千儿郎的性命,不除次贼,卑职寝食难安啊。”
张献忠长叹一声,背着手上前一步,道:“唐学志再厉害,充其量不过四五千人马,若是再和他野战,必定要吸引他远离城池,再集中全部兵力,不惜一切代价,围而歼之。”
“本帅还真不相信,他有能耐,抵挡我们三十万大军。”
他营中,能上阵的大约二十万,加上罗汝才五万人马,号称三十万。
唐学志几千人,能抵挡他全部人马进攻?
显然是不能,不然,今天他们何须仓惶退回城内。
张献忠思来想去,只有饱和攻击这一招,消耗干净唐学志所有弹药后,或许才能够打败海军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