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低垂着头,视线里,有不少逆党仗剑立在那里,投向她的视线带着看好戏般的亵渎之色,大肆将视线落在‘皇后’身上。
秋颜却不知道她进入石室的一瞬,便有一双温柔的眸子已然紧紧锁着她,就如看一个要历练进步的孩子那般,这目光来自于主座上的御贤王爷,沧淼。
沧淼托着腮,凝着他的秋妹进殿,她托着后腰,非常敬业地半掩着娇弱的皇后,憨态可掬,又作出惊恐之状,看起来需要人呵护,若他不来,她自己一人,着实可怜。
沐泓来到殿中,对主座上的人揖手道:“主人,贵客,人带来了!”
秋颜将下颌垂得很低,尽可能多地拖延时间,等待援兵赶到,好将这些人瓮中捉鳖。又在心中祈祷,这个熟人可别一口把个秋颜二字叫了出来,那就尴尬了。万一他说秋颜你来有事吗,她都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哎。命运多舛啊。
乌兰柔看了眼秋颜,又眸光急切地看了看她身边的沧淼,而后说道:“先生,你是不是早等不及要看我罗袜了。我的人把她擒来了。终于你可以如愿饱眼福了。你去认认,那是不是皇后。若是,就押进劳室只等城门祭天。若不是,立即杀了,然后咱们转移阵地,出去了继续看罗袜。漠底,皆是我的地盘。地上黄沙,地下迷宫。”
她说着,便用掌风将掳来秋颜那男人一掌击毙,她掌风有毒,那人死相难看,她主要嫌这人太慢了,耽误她给先生展示她的罗袜。
秋颜眼尾一跳,好阴毒的女子,脚边这死人脑子都爆浆了。
“好。”沧淼弯了好看的唇瓣,睇着秋颜又道:“离得远瞧不清楚,我走近了认认她。”
秋颜心中猛地一动,这嗓音分明是...神医。
她倏地抬起头来,凝向主座上的那如俊逸如谪仙般的男人,登时落入他温和的眸光里,昨夜的亲密肌肤相接在脑海中闪现,她不由耳尖一热。
储君仲父他...他竟要叛国?
不可能,那一直帮助我查案,给我提供帮助的神医,那救死扶伤的神医,不可能叛国。我相信神医的为人。
他爱国忧民,他医者仁心,他决计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的。
他...他怎会在这危险的敌人巢穴内呢?他又怎会有敌巢穴的地图呢?这一切背后运作,是...是为了我吗。
秋颜的心渐渐地沦陷了。
沧淼立起身来,缓缓地步下石阶,在距离秋颜几步之位,温声道:“单瞧面容,是皇后不假。”
秋颜验证了自己的猜测,神医并没有叛国,神医仍在帮助她,和他一起战斗,她原本孤寂无援的心情,在这漠底密闭空间内,在这群逆贼中,由于见到了神医,而心中变得有希望和源源不断的勇气。
我...不是孤身一人,他是我心中的不倒翁。
乌兰柔松了口气,“太好了!只待御贤王将那东冥王给用药控制了,咱们的大计就可实施了!长安城门上,用帝后祭天!平百姓之怒,天下易主!!东冥将臣服与西域!”
秋颜心中由于此妖女言语诋毁自己的国主和国母,而愤怒不已,她愤怒的都快将拳头攥碎了,她以皇后的口吻道:“跳梁小丑,凭你们也配与帝后为敌?痴心妄想。我东冥国土,不容逆贼进犯!犯我东冥者,虽远必诛!”
乌兰柔娇声笑着,“果然是国母啊,看起来柔软,发起威来竟有将王之相!哎呦哟,我好怕呀,怕的我想和先生回卧室了。”
“乌兰,且慢。”沧淼却恐乌兰柔起疑,秋颜眼中厉色太重,不似皇后那般温婉无争,他于是温温道:“东冥王狡猾,或许此人覆了假面也未可知。我需再近身查看一下。以免咱们大计失败。”
乌兰柔眉心一动,“还是神医心思缜密。我倒没想到这个。请吧。”
沧淼随即在秋颜面前站定,他温柔的目光笼着她眉宇,她也迎视着他,一时间竟视线相交,难舍难分。
他宛如检查她脸侧是否有人皮面具的痕迹似的,将面颊靠近她,快速用仅她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并非孤军作战,我和你同在,海角天涯。我设法拖延乌兰柔,你待援兵到了便清匪救孩童!我会尽可能给你争取时间。”
我和你同在,海角天涯。
秋颜的心如被狠狠震动,他将那心狠手辣、危险至极的毒女近身牵制,虽无武功却较骁勇善战的将军更为英勇,他是她见过最勇敢的男人。
兴许如果能活着出了漠底,我要大声告诉他,我中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