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跪过四个时辰了,如何没长记性,还跟着帝君去胡闹妄为呢。不该规劝他回书房用功吗?哀家让步让你入皇族,让你做皇后,你竟带头带坏他!”太后十分不解,“这说明跪得不心悦诚服了。说明对哀家阳奉阴违,对佛祖你也不够虔诚。”
“没有啊娘娘。没有对您阳奉阴违,更没有亵渎佛祖。”
“看起来多有不满?何不教帝君来发落哀家?”
“娘娘,长安惶恐,我怎会让帝君发落您呢,帝君是明君孝子,宁可自己殒命也不会发落您呀....”
“上次帝君因你而和哀家不快,帝君吐血昏迷险些丧命似乎仍是昨日,现下你又想故技重施,挑拨我们母子不睦?”
洛长安百口莫辩,“我没有不满,也没有要挑拨你们母子不睦。娘娘,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您看我对您尽心尽力,我将您当做生母,我端屎端尿侍候病床,我怎会挑拨呢......”
“住口吧。”太后不耐打断,“左左右右你最有理就是了。后宫诸人怎么去的行宫?不是你骑在傲儿头上,一手逼去的吗。你心机多深,哀家终于知道了。”
“儿媳...错了。娘娘息怒,儿媳错了。”
洛长安没有再说什么,便走到佛龛前屈膝跪了下去,只觉膝盖奇痛难忍,强忍着又在冷硬的地面跪一个时辰,她心知不能因自己再令帝君生出任何为难了,那次被太后逼着和公孙雅成亲,帝君便险些付出生命,她不想因为自己再生出任何波澜了,她想息事宁人。
跪完佛龛之后,太后说想吃洛长安亲手做的荷叶酥,洛长安便又去做了荷叶酥,拿回来,太后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说是说错了,应该是荷花酥。
洛长安只觉委屈,太后从一届少女熬成太后,是有原因的,拿捏起她来,竟如此轻而易举而不着痕迹,她隐隐叹道:“那长安再去做吧。”
“又没胃口了。年纪大了,倒不知想来点什么。”太后淡淡道:“今儿你也累了,又是纵下金銮殿,又是补上琉璃瓦的,去里间歇下吧。傲儿见你累着,会心疼的,一心疼,又不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怕是弑杀生母也是有的。”
太后的讽刺属实辛辣赤裸,洛长安竟觉得无地自容,与帝君在一起的所有甜蜜,在太后眼里竟全是狐媚乱主。
实际她并不是主动的人,也不会行勾引之举,甚至于在男女之事上非常笨拙,唯一一次主动,是帝君在凤凰台与公孙雅决裂昏迷,她去探望那回,动情之下主动亲吻了帝君。
但太后似乎认为她是一个工于心术的妖精了,太后似乎认为夫妻间那点事是极其令人不齿的。哎。
洛长安失去了辩解的欲望。便去了里间,坐在椅上一瞬,就忍不住流泪了,但又不能大动静,只悄悄地抹眼睛,外面太后翻身衣料摩挲声一响,她便忙把眼睛擦擦,侧躺在榻上睡下了,躺下就觉小腹疼得厉害了些,过了一阵又没了痛意。
纵是这样,心头仍记着帝君的千万般好,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为了帝君,这点苦如何吃不得。
只怕自己再给他惹麻烦了。
天天因为她,帝君可算不得清净了,她只想降低存在感,把委屈生生咽下去,可万万不要因她再内耗帝君了。
中夜帝千傲下了御书房,在龙寝待了多时,仍不见洛长安回来,便询问海胤道:“人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