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孟林才要开口,却被侍女的话给打断了,听说公主醒了,便起身往寝殿去了。
梁书和江屿走在后面,江屿起身之前喝了口水,故意比商孟林慢了几步,见四下无人,便对梁书悄声说道:“公主的病有古怪,她能活到现在,全是因为有人用寒性内力克制了火毒,只是暂时还搞不清路数,不知道那人是敌是友。”
梁书闻言一惊,强自稳住心神之后才悄声问道:“这么说,公主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喽?”
江屿摇了摇头:“寒气和火毒确实可以互相克制,可这两样本身也有毒性,每一次寒热相交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她之所以会突然昏睡,其实也是身体在自我修复。以后她昏睡的次数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醒不过来的。”
梁书双拳紧握,死死盯着江屿:“那现在该怎么办?”
江屿眉头紧蹙,无奈道:“火毒与寒气在公主的体内刚好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暂时应该还没有危险,刚才我已经拿了璇玑丹和还有她日常用的药方,等我回去研究一下再做决定。”
两人说话时,已经转回到了寝殿的正门。司记嬷嬷白了江屿一眼后,便在册子上奋笔疾书了起来,看她脸上狰狞的笑容就知道多半不会是什么好话。
寝殿里灯火通明,赵轶斜靠在了软垫上,看见江屿进来,便歉然道:“刚才真是失礼,稍不留神就睡着了,还望先生不要见笑。”
江屿赶忙回给赵轶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公主这是哪里的话,您的病本来就应该多多睡觉才是。”
赵轶哑然失笑,转向粱书问道:“阿书,天都黑了,留下来吃饭吧?”
粱书的眉毛忽的一扬,正要答应,赵轶却看了看商孟林,柔声道:“平时都是驸马一个人吃饭,怪可怜的。难得你今天过来,就陪他一起吃吧。”
“诶?你不吃吗?”粱书难掩心中的失落,脱口问道。
赵轶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吃不下饭,平时全靠些汤水续命……怎么,没有本宫陪你,你还不肯赏光吗?”
粱书看了看商孟林,毫不掩饰心中的嫌弃,断然摇头道:“倒不是不给你面子,不过我回去还有正经事儿要办,改天再来你家蹭饭吧。”
赵轶无奈的摇了摇头,无不惋惜的对商孟林说道:“看来那几坛好酒只能留着你自己喝了。”
商孟林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退之还有要事要办,那便不强留了,反正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机会把酒畅谈。”
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梁书便和江屿离开了公主府,商孟林亲自把他们送出府门,见他二人走远才转身回来,头也不抬的往寝殿的方向去了,全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高阁里正有两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冯冲倚在窗前,目送商孟林拐进内院之后,忽然开口说道:“两次都是这个梁书坏事,要不要做了他?”
孟先生端坐在桌前,就着月光喝了口茶,冷笑道:“这人留着还有用处,暂时还动不得。倒是你,该多把心思放在玉玺上。”
冯冲深吸了口气,又从鼻子里缓缓喷了出来:“福宁宫里我都找遍,所有的箱柜抽屉都翻过了,根本没有玉玺的影子,哎……可惜雪瑶姐暴露的太早,不然也不至于……该死的梁书,我早晚要他的命!”
冯冲的话中满是滔天的杀意,孟九娘却只叹了口气,宛如梦呓一般自语道:“难道那玉玺真的被先皇带到了皇陵里吗?”
冯冲一拳砸向窗台,愤然道:“九娘!雪瑶姐死了,你真的无动于衷吗?”
孟先生眨了眨眼:“雪瑶姐是你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她死了,我不是还有你吗。”
“你!”
孟先生只用一句话便把冯冲的杀意熄得干干净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把气顺了过来:“听说家里已经有人不满你的所为,想要另立族长了。”
孟先生挑了挑眉,无所谓道:“随他们吧,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后悔的。”
“你不怕他们暗中对你不利吗,只要他们把你的行踪告诉官府……”
孟先生的嘴角忽然翘起来一个好看的弧线:“只要解药还在我手里,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孟先生说完便起身走到了衣柜前,随手脱去身上的衣衫,一阵窸窣之声响过之后,衣服堆上只剩下一个宛如破茧成蝶般的娇艳女体。
孟九娘丝毫不做掩饰,任由皎洁的月光把自己的身体照的雪白。纤纤玉指轻轻拔下头上的发簪,青丝便如瀑布般散落而下,刚好遮住她娇躯上的玲玲突起。
冯冲转头看向窗外,凝视着月亮上的玉兔问道:“你要出去?”
孟九娘嗯了一声,一边换上女装一边答道:“主上进京了,要我过去见他。”
冯冲默然无语的盯着月亮出神,听着身后没有声音,才又说道:“天黑了,出门当心些。”
孟九娘嗯了一声,走到门前时,忽然回头:“你的任务是找到玉玺,除此之外千万不要多生事端。”
冯冲没有说话,默默点头之后,便从窗口一跃而出,几个纵跃便跳出了公主府的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