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捏着下巴说道:“我也记得昨晚出事之前马育才一直坐在那里喝闷酒的。不过我还是在意那个问题,九凤朝阳金步摇是马家的宝贝怎么会戴在段成霜的头上?”
方怡白轻叹一声:“世家之间的联姻哪有那么容易说得清呢。”
马育才他爹是飞虎门的掌门——铁臂金刚马寻,后来马寻娶了段志毅的妹妹,段马两家结的姻亲,也为后来成立南七门打下了基础。段夫人去世的早,段成君和段成霜兄妹俩自小是在马寻家长大的,段成君十岁便回了段家,段成霜却是十三岁时才走的。据说原本两家也有意结为亲家,可不知怎的段家就与齐家定了亲。至于那支九凤朝阳金步摇为什么戴在了段成霜的头上,恐怕就只有段成霜和马育才两个人才清楚了。
江屿点了点头:“反正马育才也没有作案时间,那我们就换个思路。”
“换个思路?比如?”
“比如谁能从段成霜的死中得到好处?”
方怡白揉着下巴思量片刻,眼中忽然精光一闪:“齐怀文和齐怀武这兄弟俩当时不在厅里,也没有人能证明案发时他俩在做什么!”
如果齐怀远和段成霜的婚姻是为了巩固齐怀远的掌门地位的话,那么能从段成霜的死中得到利益的必然就是齐怀远的两个哥哥。
齐怀文和齐怀武完全继承了其父如山一般的身形,身高五尺出头却是一副膀阔腰圆的敦实身材,常年挥舞铁锤的一双臂膀比寻常人的大腿还粗上一圈,从远处看这两人简直就是方的。
江屿咂了咂嘴:“齐家那兄弟俩看着可不像会轻功的样子啊?再说以他俩的臂力要想捏死段成霜简直易如反掌,何必非要冒险把她推下楼呢。”
方怡白撇了江屿一眼:“谁说他们非要亲自动手的。”
“这种事儿搞不好就要身败名裂,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啊。”
方怡白呵呵一笑:“那我就等,看看这两天会不会有人发现新的尸体。对了,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
方怡白皱眉:“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
江屿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什么事儿我也没兴趣。我可比不得你方大公子,要是惹上什么麻烦……”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肩上一沉,睁眼一看,一口淡金色的古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于是他急忙改口:“啊……要是惹上了什么麻烦……方大公子不会袖手旁观吧?”
方怡白收起古剑,冷声道:“自然不会,怎么也要捅你两剑才能解恨。”
江屿是第一次登上木楼,眼前所见,新房的布置果然奢华。花开富贵的镂雕大床下铺着厚厚的波斯绒毯,西汉的博山炉旁边还立着一簇巨大的红珊瑚。单是这几样东西就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可以搞到的。感叹一声有钱真好之后,江屿便随着方怡白到了三楼平台。
平台约么三尺宽五尺长,与新房之间隔着一扇雕花木门。此刻木门已被完全打开,春日的晨光洒在屋里还略显清冷。
方怡白指着木栏的一处对江屿说道:“段成霜就是从这里坠楼的。”
江屿看了看那处木栏却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方怡白便示意他看看木栏的下面。江屿蹲下身子仔细一看,在木栏下方朝外的位置嵌着一截涂有蔻丹的指甲。
江屿比量了一下指甲的位置点头道:“看来段小姐被人推下楼的时候用手抓住了护栏,可惜还是没抓住。”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木楼宽大的梁柱:“老方,你说那个凶手会不会之前就已经藏在楼上了呢?”
方怡白挑了挑眉:“还真有可能!谁会想到有人会藏在新房的梁柱上呢!我就说你这个卖野药的脑筋跟别人不一样。”
“你这话听着可不像夸人啊。”
方怡白命人去找梯子,他要亲自查看梁柱上是否有人待过的痕迹。江屿则回到平台无所事事的往外张望。平台之下便是冒着热气的荷花池,一条汉白玉铺就的水榭回廊盘旋其上,宛如仙境,水榭的另一头连着假山,假山上后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穿黛色衣衫神情激动的与人争论,而他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手拿竹笛的白衣女子。
前日江屿初来的时候也曾见过这两人在这里争吵,当时江屿还看不出那是何人,可如今江屿却一眼看出,那个一身黛色的男人不是齐怀远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