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呢,花椒大料,你不用看我,我没开玩笑,连几两样都要多买,村里人都等着呢,过日子,衣食住行。那咋的,我们不配吃大料吗?”
我们二道河,赶明还要各村收鸡鸭猪羊做了吃食往外卖。这个秘密,憋得刘老柱心口疼。
只能劝自己甭管来多少客商,他大哥这客栈也扩无可扩了,也就能接这些客,天天爆满就够用。
但没控制住还是吹了牛,一脸正色道:
“大哥,你往后不用羡慕你那位合伙兄弟过年过节老家总是来人送礼。这把抢江面我算是看出来,咱村里人也是讲良心的,别看异姓不如那宗族村落,但也打断骨头连着筋。等村里人好过了,你且等着,即使我不带队走这条路,甭管村里哪个小子路过你这里,过年过节也不会再空手登门。”
刘老大写字的手一顿。
他这才觉得他媳妇这次真的很过分,二弟才有此话。竟然突然间要脸了,问题挺严重。
而二弟说的合伙兄弟老家来人,是他曾经酒后闲聊时发出的感慨。
同样都是村里小子打拼出来的,他那位合伙兄弟明明不管理客栈,人不在这里,可每逢年节,那位兄弟老家人路过这里总会扔下点吃喝,年节是鸡鸭猪肉冻饺子,平日里有时是村里伯娘婶子腌的咸菜,有时是酸菜,秋收白菜萝卜多了也会带两车送来。
刘老大好奇问过那位兄弟,你是不是经常帮老家人?不付出哪有回报,你指定是做到位了。兄弟说,自从爹娘没了,哪有的事儿,常年在外奔波,有时过年都回不去。
所以他曾感慨:还得是一个姓的村落亲,祖宗是一个,他很羡慕村里来人看看。
没想到这话让二弟记下了。
“你嫂子是在和我闹气,不要多心。”丢营生那事儿,刘老大不想再细说,怕二弟有压力。
他后来有听说,二弟在县城曾被王里正那些狗腿子连踢好几脚。作为当哥的,咋不恨姓王的,那掌柜不做也罢。
想到弟弟后来托人给捎来的致歉信,说大侄没从兵役才被王里正拿捏多年,现二弟手里也有王里正把柄,不相上下。
他不知道王里正的把柄具体是啥,想必二弟给那姓王的溜须拍马多年,应是能知道点有用的,不放心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量不要正面对上躲着些。之前我没拦你和王家沟对着干,那是因为江面确实不能被占多年,以免村里子侄孙辈以后骂咱家,已经得罪,趁此讨回来也好。”
刘老柱点头:“我心有数。”
“现在还和王家沟对着干仗吗?”
刘老柱心想:不了,已经明抢了,抢猪抢鱼抢地盘,二道河大旗插进王家沟泥土里,“咋可能呢,王家沟大坝塌了,我还带人去了帮不少忙,王家人只会感激我八辈祖宗。”
“有缓和就好。”
提起信,刘老柱搓搓手忽然赧然道:“那赔钱银,就是我给你的二十两银钱,俺嫂子知晓不?”
“不知。”刘老大心想:怕你后悔,他弟弟啥德行自个心里有数,大方一回吓他一跳,他三弟病好后路过他这里,提起此事也说,差点以为是假银子。
最近,刘老大托一位客商好友的福,帮三弟卖了四头骡子六头牛,目下三弟去外地送货了,也是因这笔大买卖,并且三弟没和三弟妹说实话是为啥被鞭刑,三弟妹才没怨老二一家。
刘老柱立马松口气道:“大哥,我给你那二十两,你再借给我呗。”又连连摆手:“先说好,我是借,不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