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刀落兢危(其之一)(1 / 2)

南宫寻常和秦隽能够听出汪芒百破话中意思,凭的正是其中“再派樊大龙”一句。

此次为八人领路之人并非樊大龙,而是汪芒部中名为汪芒或的青年,樊大龙此时正身在众人落脚的镇子,和其余没来的众人一样等着消息。

汪芒百破没有提起让两人传话使樊大龙去往汪芒部等待消息,而是直接提起樊大龙,摆明要自己这一方人马挟樊大龙,以擅闯身份逼出汪芒部位置,自行安排对缕臂会之首的刺杀行动。

如此一来,汪芒部只要配合此行动大开方便之门,事后樊大龙和其他汪芒部人就是人证,既不承背叛缕臂会之过,又可以保护者身份握紧缕臂会残党,尽收渔利。

这是汪芒部给出的机会,他们不会同意秦隽、南宫寻常采取其他的方式,却可以对这些人要取缕臂会什么人的性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利可图。

这条计谋只怕在汪芒或前来接人见面前就已布下雏形,汪芒部首领汪芒百破其实对缕臂会的命运早有安排。

秦隽、南宫寻常回返的路上再没多说什么,等他们回去,先是继续糊弄刘鹏、钟慕儿,要借两人之口稳住其余三名玄牝门人之心。

如此一来,送回玄牝门五人的时机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袭杀缕臂会之首黄坚的最佳时机。

秦隽、南宫寻常把玄牝门两人送到同伴的身边,其余三名玄牝门人守了一夜没睡,想必心中对未来之事忐忑得很。

之后秦隽就对“摘星楼”两名杀手进行了交待,坦言汪芒百破的意思。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夏尝笑和孙游者本为缕臂会之首而来,自然不会提出反对。

“三悟心猿”却只对另一点提出了要求:“事成之后我和老夏就要告别,去找‘如斯园’的那位著作郎江南岸覆命。”

对此,“下下签”夏尝笑最为惊讶:“事情若成,我们自然没有再多待的理由。只是为什么不是直接回返青州地中天,向无傲殿金殿主覆命?”

孙游者淡淡道:“老孙我平常不动脑袋,你真当本老孙是呆的?你还记得那位凌家二爷说过什么?

我们的上面跟朝廷高层不清不楚,此事就算办成,扬州该乱还是要乱。

完成工作是我们的本分,可工作一旦完成,扬州之乱也未平息,你猜金殿主会不会对我们另做安排,把‘摘星楼’这次的工作藏于暗中?

老孙我也不是天下无敌,‘摘星楼’虽是我们寄身之处,该说再见还是说再见。

找那位凌家二爷取回了‘定海’,我们还是溜之大吉,哪有回去试吉凶的道理?”

“摘星楼”内部之事,两名杀手之前可以先略过不管,如今提到覆命,就再避不开。

“……你也觉得如果扬州刺史黄现事后仍要作乱,楼主和金殿主可能会把我们推出去,作为安抚黄现的理由,哪怕朝廷明白即使把事情全推给江湖,黄现也有可能不买账?”

“老夏你不笨哦,现在想想,老孙我就算才华无二,在‘摘星楼’里却是出名的让人头疼,不服管束。”

夏尝笑的冷峻此时终于没法维持下去,这个一贯神情冷峻的杀手难得翻了个白眼。

合着你有自觉?

不过“三悟心猿”所说正是夏尝笑之前想不通的一点,事后一想,派出这两人执行任务确实可能因为这两人来历极难追查,方便随时撒手。

如果不是凌家二爷借兵器的工艺指出这两点,二人还不会想到自己被派出来本来就是做弃子之用的。

就算两人可以对兵器的事佯装不知,朝廷有事后交出两人人头和黄现“冰释前嫌”安定扬州的机会,难道不会一试?

从夏尝笑和孙游者被派出来的一刻开始,说不定“摘星楼”的内部就已经准备好这一手。

秦隽听着两人的话,觉得这两人卷进这事也算帮助到了自己,也为两人出起了主意:“实在不行,事后如果我们平安,你们再来找我们。

我老弟一定可以指点你们个好去处。”

谁知这话一出,孙游者先摆起了手:“别了,要论心思难猜,‘闭眼太岁’和朝廷相比也不遑多让。

我们和你们站在一边淌了一次浑水,就饭碗不保,再让你老弟使唤使唤,怕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窟,最后连命也搭上去?

老孙我这条性命是江湖里最为昂贵的宝贝,离了‘摘星楼’,再不会贱卖了。”

夏尝笑始终没法做出决定,只道:“事后再说好了,首先完成手上的任务。”

这两人之间的意见都未统一,秦隽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后落下句“我为你们着想欸,莫名其妙!”

留着这两人自己去烦恼未来之事,秦隽马上去见了藏真心,谁知藏真心也和玄牝门人一样一夜没睡,

秦隽刚想责骂藏真心不顾自己身体,藏真心倒先开了口:“你先过来一下,我有东西让你看!”

藏真心想让秦隽看的东西,秦隽刚随她绕到屋后就看到了。

那是一口极窄的土井,挖出的土都还堆在一边,被巨力压握而成的六块土砖围住井口,上面还留着清晰的大手印。

秦隽马上明白了,问道:“……他什么时候跟来的?”

藏真心道:“就在你们走后不久,他避着其他人,就只来找了我。

半夜中他就开始挖了这口井,我还不知道天彻底亮了后对借我们房屋的主家怎么交待。

他毕竟在庐江城里是帮我们,我看也不好不让他跟,张泽生死了,他再没可以依靠的人。”

“……就让他跟吧,山越之民打算让我们自己去搞缕臂会,他也算有用武之地。

人家现在黏你,你还能赶走不成?我看你也狠不下心来赶走他。”

藏真心白了秦隽一眼:“你倒是想得开,我确实狠不下心赶走他,可你知道见他多尴尬吗?

他那样子……”

“井中人”比起那恐怖的形貌,更让人难堪的是这个怪人不着衣物,总是赤条条的,藏真心虽然大大咧咧,怎么也是个大姑娘。

“欸,这也没办法。张泽生之死跟我们有关,你又可怜他,好人只好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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