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游者马上抗议,不是对计划,而是对言笑酬语中的怀疑态度:“老孙我可不是在吹,你们那个‘闭眼太岁’实力只怕也……稍逊我一筹。”
其实孙游者想到他所见陈至最后一次的表现,并不觉得陈至施展“证极刑自刑”时就比自己要弱,只是大话早就说出,怎么也不能人前认账。
秦隽听完言笑酬的分析,也觉得可行:“好,事不宜迟,大鼻子你前几天就已经摸清泽生帮的势力范围,相信那姓张的帮主并不难找到。
要论战力,我和老弟那是半斤八两,就看看他身边那个怪人能厉害到哪里去?”
孙游者听了这话对秦隽一阵打量,疑道:“和‘闭眼太岁’半斤八两?凭你个瓜娃子?”
秦隽当然并没见过陈至如今的“证极刑自刑”,但是就算见了,他脸皮本来就和孙游者有得一比,当然也不会认账。所以对孙游者这个疑问,他是对得斩钉截铁:“不是我吹牛,说不定还是我比老弟要厉害些。”
孙游者半信半疑,不过心想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还有什么好怕?于是道:“好,整。”
这话简单、直接、明白,三人此刻都是一腔豪气被个“整”字提起来。
三人于是直上街市,为求个“快”人也不避,随便上街找了个言笑酬认出来的泽生帮舌头就押着要他带路往张泽生处直去。三个人押一个,走在街市上的态度可谓招摇过市。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最快的办法,他们就是要直往张泽生处去,求一个就算被泽生帮耳目看见,也要拼个“快”字,好让张泽生避无可避。
他们够招摇,招摇到有人看了他们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
雷子辰自己虽然是在暗处行事,他深知自己在暗处行事的有利之处,要把这点优势利用彻底他就不必一直守在城外,而是可以借着其他几方的不知情潜入城中亲眼见见泽生帮和花子弄势力在当地的情形。
所以他一早就依自己的性子,没跟藏真心提就自己跟着进了庐江城里,一边亲眼观察泽生帮和花子弄底层耳目的动向一边想下一步怎么办。
这个时候让雷子辰看见藏真心所说涉入命案的三人在大街上押着一人大摇大摆走过去,他当然是直接把酒喷出来。
他怎么脱的身?雷子辰尚闹不清这背后的弯弯绕,却知道“口舌至尊”秦隽等人若是已经脱身,情况便大不一样,于是直接在桌上拍下半串铜钱,也不管找兑就要酒楼的人算账,他觉得最好的做法就是此时自己必须得追上去。
“伙计,算账!!”
几乎是同一时候就有人着急忙慌也拍了钱在桌上,雷子辰不得不往那一桌看一眼。
那桌是两人,是一老一少的组合,虽然年轻那个也有三十岁上下但是相貌并无过人之处,那个拍了钱在桌上的老人倒是个显眼的红脸。
少的那个看不出会不会武功,起码看起来也没带兵器,红脸老者背着口明晃晃的钢刀,那口刀虽未离鞘却已经显出不凡,光看缠柄和刀锷的形制便知是行家打造。
那么背着它的,很可能便也是个用刀的行家。
雷子辰乍看之下看不出两人武功深浅来,却看得分明两人眼往秦隽等人走过方向不断瞟去,显然也是冲着那几人。
这又是哪一方的人?
雷子辰突然不急,复又坐下,等到店伙来取钱算账,那两人又起身走了后才不管找兑,起身便跟着这两人而去。
店伙正要给他找兑,这人却又马上走了,把店伙弄得摸不着头脑,只冲着雷子辰的背后骂了一句。
“算账!”
此时一个雄浑之声又响起来。
怎么这年头人们都喜欢来这一手?店伙正转头一骂,却见这一桌是两女一男,要算账那个年纪颇长,看不出年纪实际多大但是这人不光精壮,两眼更是精光满溢,说不定是个厉害武者。
店伙一见便知得罪不起,骂也不敢骂。
这桌那个少女问起另一个女子道:“娘亲,你确定那人是要跟着‘火哥’他们的?”
这声音银铃一样,这少女自然就是凌幼珊。
毛平卉道:“嗯,这人刚才突然要算账应该是冲着走过去的秦小子他们,我应该没有看错,走过去的就是秦小子。
而何火全和莫先生两人起身后,他又等到这两人走出才跟着走,那就是改换了跟踪的目标。
此人多少有些问题。”
陈至曾指点莫言休等人要找藏真心就要来庐江城先找到秦隽等人,凌家二爷凌泰宁和毛平卉、凌幼珊觉得让何火全、莫言休自己来找不太妥当,便也一起来。
只是何火全和莫言休想要拼酒,和毛平卉在同一桌上便有些放不开,才分开了两桌。
凌泰宁叫来店伙,也是直接甩下钱就带着两女去跟上了雷子辰。
秦隽等三人押着一人在前,何火全、莫言休跟着他们,身后又有雷子辰跟着何火全、莫言休,凌泰宁、毛平卉、凌幼珊跟着雷子辰。
这一行岂止是招摇过市,简直是浩浩荡荡。
当泽生帮的耳目把消息传进张泽生耳朵里的时候,张泽生虽然没能马上相信秦隽等人已经脱身,却明白对方直冲自己,变故已生,这将是一大难关。
然而当后面一拨跟着一拨的几拨人马消息被传过来的时候,张泽生既没法猜出后面几拨人的来路,也更根本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张泽生面对这一茬一茬的古怪消息的时候,秦隽等三人闯进泽生帮如今的据地,把他们抓来的舌头一把扔进了院门。
秦隽一眼便看到院中那口古怪的土井,和言笑酬、孙游者对视一下,三人同时绷住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