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也是位赃官了?想不到你们在这方面倒是挺会行侠仗义。”
藏真心打断得太早,“下下签”夏尝笑后面的说法大出她意料:“……不,倒是位难得的好官,甚至亲下耕田与民劳作,起码我赶去时百姓无不念其好,心中只有这位大人而无朝廷。”
藏真心眉头一皱,道:“那是什么样的人要杀这人?”
夏尝笑道:“不知道,这一单是楼主亲自转给无傲殿,并没说明雇主身份和其他要求,楼主手里也有单子能够转交倒是让人意外。”
夏尝笑这个“摘星楼”的人弄不明白的行事标准藏真心当然更弄不明白。
其实那位姓士的县尉还是交州刺史士菱的本家,这一单乃是“摘星楼”楼主自己派给自己再移给无傲殿去办,这点当然除了“摘星楼”楼主自己外没人知晓,更没人敢过问。
一个好官好到了太过张扬,百姓只颂他的名而不颂皇帝之名,天下自然至少会有一人视为不得不解决的问题,倒和那位士县尉的品行无关。
要打听的只有两个地方,藏真心手上又有些赌坊赢到的余银,很快就弄明白了秦隽等三人是暂时扣在了郡守府,看着他们的是郡兵,管着他们能不能走的是司法椽周当。
第一步虽然顺当,第二步却难迈开脚,原来司法椽手下捕吏本来就是命案之后查问时被乞丐们推出了秦隽等三人挡事,当问出秦隽等人是江湖人后事情模糊,司法椽知道玄衣卫如今在扬州处境尴尬,没有报请廷尉直接把事情和庐江太守于揭商量。
庐江太守于揭字幼商,是个胆小如鼠的人物,司法椽周当把这事往他身上一牵扯,都不用怕他投鼠忌器,他能给你直接忌鼠如虎。
于是事情明明刚发生几个时辰,于揭一句“从长计议”,司法椽周当自然觉得有这句话将来出问题什么锅也都可以推给这位太守大人,可秦隽三人就只好被定死了晾在一边去,只怕等到人烂掉了也没人再问他们,偏偏又走不得。
藏真心漂亮又肯花银子,买通的士兵都肯一五一十把这些详细跟她说清,只是也没人能给出个管用的意见来。
藏真心再次走回巷口,夏尝笑早等着她,她也一五一十把情况再复述给夏尝笑。
夏尝笑对此也没有主意,但是却想到另外一点:“人是不一定能捞出来,可人能让我们先见见吗?”
这一句点醒了藏真心,她马上又去找刚才打听过的士兵问,这一回有人给她支招了,说是像这种事晾着也是晾着,若想相见找了司法椽的家人来作中间人,使点银子或许今天稍晚就能让见着。
这一下好歹也是有个盼头,藏真心这才稍微安定。
“下下签”夏尝笑看这姓藏的红衣姑娘方寸大乱,丝毫没有之前和张泽生等人对呛时候节节不让的分寸,知道她是关心则乱,他却猜不出藏真心念着的是那秦隽还是言笑酬。
事情有了眉目,藏真心又去问了司法椽的府邸位置,花在司法椽周当的那位夫人身上的时间却不少,多半时间是用在侃价。
这位浓妆的夫人眼光倒是狠辣,直接最后把价定在一百两,若是在庐江县城做工一年不吃不喝大概也就是这个进项,若不在城里谋生计只怕还赚不到。
这个数虽然足以让藏真心眉头大皱,好在她还出得起,这也还只有当晚能让见一见,还要保证在夜深前见完。
那位夫人收了银票才肯提起个蓝子一扭一扭去“探望”自己家相公。
“下下签”夏尝笑早在一旁以“伏粪神功”听了整个过程,只觉得当郡里司法椽夫人硬是比当“摘星楼”杀手还要好赚些,如果不是楼中规矩不可私自碰带官职的,他真觉得进去掳这司法椽家里孩子更省事,且还省钱。
藏真心和夏尝笑几经周折之后,在当晚算是见到了秦隽、言笑酬、孙游者三人。
秦隽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藏真心,不禁喜出望外。
夏尝笑也没想到姓秦的看起来真在一天里就和“三悟心猿”孙游者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