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至于是把自己所知的部分一一道给江南岸:
说到校尉雷子辰所在岗哨被“天童子”以异能摆布,反造其他岗哨之乱从而使得“切利支丹”突围之事,江南岸似乎已经听过这些所以陈至也便略过;
再来便是说明因为“人析之法”而产生的妖魔“替桃行道”业无极在灭度宗人到来之际现出踪迹,金山派掌门人岭天龙为保灭度宗周密和幼童而牺牲,随后陈至等三人前去讨伐,最终将业无极击败之时,陈至略去了席子和的部分只模糊了三人和业无极交战的时长,将自己三人那时不在营寨的原因归为和业无极之战;
接着便是回营所见之事——“天童子”和两名“天草十人众”绝世高手“盐人”袭营对上江南城,殊胜宗留守居士的“四住动心咒”阵不知为何被破,江麟儿被不明原因在追杀他的“剑毒梅香”孟舞风所杀,江南城因为误会向陈至使出至极一剑整个人化身为“必杀陈至”的现象,而业无极似乎也因为圣剑“满身”的崩毁而复元逃走。
除了这些陈至所知道的就只有后来几天江湖上的传言,陈至虽然对这些传言有所猜测也无证据证实真伪,于是不提,相信江南岸对传言所知并不会比他更少。
江南岸吸收了陈至所说的过程,点了点头,道:“嗯,一些零碎的事情和老夫这边所知对得上。
这么说来,出现在近苇原上诛杀了颜帷秀的那人就定然是假扮的。
而且很可能就是你和麟儿都曾起疑的殊胜宗寂静堂首座潘籍手下之人。”
陈至则道:“听闻同时现身的还有那口被持在手中的‘十三名锋’智剑‘分说’,这样的东西相信潘籍不会轻易委给他人,所以也有可能是用了某种‘异宝’之能的潘籍本人亲为。”
“哼!”
江南岸一声怒哼。
陈至不得不承认这“如斯园”正厅的设计确实在保持体面上颇有效用,在煦光光幕掩盖下陈至便是用炼觉者的过人感官明白江南岸此时因为愤怒扭曲的面孔如何狰狞,却没法透过这层柔光光幕直接看见这张脸。
陈至趁机问道:“说起来,江麟儿江问事和著作郎大人到底是如何互通有无?
当时在玄衣卫临时营寨连晚辈也未发现半点迹象。”
事到如今为江麟儿当时的安排保密也没什么意义,江南岸于是坦承:“麟儿的心腹之人由奇禽和老夫互通密信。
往营寨的那一道却是麟儿在征发民夫中收买可信之人,再借驯好之犬偷偷往来书信,最后由麟儿巡营查看民夫情况时取走书信或者再留新讯。”
这说明了为何遣散近苇原群豪之后江麟儿对民夫反而要亲自决定遣散顺序。
江南岸回答了陈至一个问题,便要自己也问另一个问题找补:“那潘籍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陈至明白想要江南岸进一步相信这些话,这点说明横竖绕不过去,对此他也只有猜测——虽然荒唐但是应该所差不多的猜测:“晚辈如果所料没错,潘籍的目的不如说是殊胜宗的目的。
只有这样考量才能将之前殊胜宗无我堂次席‘燃指善女’何语晶,以及之后其师无我堂首座法却形的所为联系起来,最终让人梳理明白潘籍行动的原因。”
“嗯……说说看。”
“殊胜宗想要破坏朝廷和江湖之间的平衡。
所以殊胜宗的这些要紧人物行动一以贯之的行为其实都是在服务于同一个目的。
如果晚辈没有猜错的话,殊胜宗对即将举行的天览竞锋大会看法和朝廷颇有差异。
殊胜宗想要挑起天下争端,保住手中‘十三名锋’以用作争战之资,破坏‘四山两宗一府司’七大派共盛江湖的局面。”
“此说未免大胆。”
陈至又道:“却能说明殊胜宗这些年的所为。
‘燃指善女’何语晶以个人行径的名义相助望海角‘如意斋’自海上图谋兖州近海;
无我堂首座宁可身死也要为扬州两场祸乱再添变数,同时给潘籍下场创造机会;
至于寂静堂首座潘籍,亲自涉事之后又见证江指挥使闹出天京城之乱,认为最好的办法是让玄衣卫的首脑发生进一步的变故,从朝野两方抹去调节朝廷江湖之间关系的天衡府平安司玄衣卫这一组织。”
江南岸沉默,陈至对殊胜宗的指证虽无证据证实,但是确实可以认为从迹象倒推合理。
就在这时又有人来到“如斯园”正厅门口,当先一人一身黑衣便在一厅柔光之下也显得身材轮廓无比清晰。
他一手拿着的装酒竹筒,比他的相貌更先让陈至想起此人的名字。
“雷校尉!”
雷子辰用一种马上就不能喝下去的模样赶紧小仰了一口酒,才道:“陈少侠。”
看来江麟儿私下起用雷子辰作为计划中“摘星楼”杀手到来后的接引者,而一些稍早细节应该也是雷子辰向江南岸述说过了,才没有再让陈至细说的必要。
另一人陈至则更为熟悉,光她一身似火红衣就已经是最好的身份象征。
陈至看见此人又惊又喜:本来和秦隽、言笑酬两人分头行动,就是知道秦隽等两人必然急着先打听她的下落,谁想到她居然在江南岸这里先遇上了陈至?
陈至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藏真心已经先一步道出:“陈至!”
可她接下来却也没问秦隽在哪,而是说了另一件陈至尚不知道却至关重要的事态:“我们被颜帷秀颜大人委托找雷校尉,路上遭遇‘切利支丹’,张大夫和简大侠护我脱身报信,他们两个落进‘切利支丹’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