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小安帮此刻进退自如,法却形的计划继续按照“切利支丹”在“秘境”之中接战的局面进行,他们也只需要自觉承下确保殊胜宗居士退路的任务就可以顺利倒向法却形,处在绝对安全之地。
所以陈至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真正想让室自宽听进去的:“是以我们绝不会允许此种情形发生。
一旦战圈必须在‘秘境’之内展开,晚辈宁可加速自己方失败的速度,以求止损。”
“这……”室自宽四处一看,除了自己的帮众倒是没人注意这边。
“闭眼太岁”好大的胆,这番话的涵义和背叛无异。
“……陈少侠这话的意思,我确实不太明白。”
“室帮主应该也明白,想要保证安全,眼下除了法首座的‘手段’之外,最为紧要的东西乃是晚辈这一方所持有的游剑‘灯庐’。
游剑‘灯庐’自有灵性,也许室帮主还以为就算晚辈这方失利,能够回收换人来利用总也可以帮群豪撑到退回据地去。”
话既如同摊牌,室自宽也不免把话说得诚实:“陈少侠,说句不好听的,事情到了那个局面,为了大局确实需要保证游剑‘灯庐’必须在掌握之中。
相信那位廖兄弟也会明白,而且会希望即使他身败不幸,其他战友却有机会能够重新整顿,为其报仇。”
玄衣卫核心人物江麟儿仍在后方,室自宽摆明只要有这层保证,南宫寻常一方刀手不得不“顾全大局”吞下损失。
这是常理,室自宽却还没有深刻的体悟:“闭眼太岁”从不被常理牵制手脚。
所以陈至接下来的话,虽然极端却是足以让室自宽无法设计应对之事:“那是一般的情况下。
室帮主仍把世界想象得太过如意了。
游剑‘灯庐’映入眼帘,诸位都已经知道此剑有灵智了。
却是此剑的心智天真如同孩童,事情发展到无可奈何,确实可能还会认下新的主人接受事实,这正是室帮主和群豪的算盘。
可是如果此剑发生变故呢?”
室自宽虽然震惊于陈至的表态,却只先冷下一张肥脸。
他要听“闭眼太岁”说出将要使用的手段。
“闭眼太岁”这番大胆的袒露,火仍未烧到小安帮身上,因此室自宽仍不明白为何陈至选择对自己进行这种坦言威胁。
下一刻,他便知道了。
“室帮主不妨就把游剑‘灯庐’设想成孩童吧。
这名‘孩童’眼下亲近其主廖大哥,又因为廖大哥的关系无比信任晚辈和这些廖大哥的同伴。
那么如果是这名‘孩童’信任的我突然出手,亲手诛杀其主,它眼中的世界又会如何呢?
一个人如果陷入了无力的绝望……”
陈至用一种教喻般的语气,一句一顿,带领听者室自宽想象这名设想中“孩童”的心境。
“……他的性格就会变化,他的思想也会变化,他的世界也会变化啊!”
说到这里,陈至给足室自宽想象时间,才继续发出如同结论的设问之句:“人是如此,剑呢?”
不知道,室自宽如下冷汗,这番理论和这个做法简直耸人听闻。
按照这个思路,确实游剑“灯庐”的信任难以再被他人骗取,能否继续用上将是未知之数。
更加麻烦的是,陈至此时虽然吐露这个计划,可在计划未执行的时候,警醒他人的后果永远将是谁去揭发谁就背上诬陷之罪,“闭眼太岁”总能全身而退。
室自宽仍未听到触及到自身利益的话,纵再因为这些惊人话语慑心震撼,心理也开始自己调节松动。
陈至具体针对他的威胁和提醒之句,也到了这时才说出口,声音平静,语速平缓。
“到时候,室帮主将会反过来希望法首座击溃‘切利支丹’所用手段失效了。”
一语惊醒酣睡人,室自宽如遭迎头一击,终于恍然陈至说出这惊人设想的用意。
如果游剑“灯庐”无法用来被限制“切利支丹”的强者,“秘境”遭到毁坏后“切利支丹”将会设法冲阵,然后不计代价去和患殃军合流。
对于室自宽和他的小安帮,“切利支丹”决死冲阵他们还可以避其锋芒,而如果真让“切利支丹”冲阵突破封锁后合流了患殃军,小安帮中室自宽和他带来的手下真实身份将浮出水面。
到时候就算逃遁,自己也将被“四山两宗一府司”记上一笔,最终无处躲藏。
而和殊胜宗、玄衣卫配合到底,战阵之上遇上患殃军,室自宽等人也是给揭发的下场。
原来“闭眼太岁”早猜出自己身份有疑,原来之所以“闭眼太岁”此刻来说服自己,是因为自己这点秘密早已在其掌握。
“你要我怎么做?”室自宽从牙缝挤出字来,沉声反问。
“室帮主,你终于没在笑了。”陈至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开始展露笑容。“有些情况下下,想要笑出来是很累的,不是吗?”
室自宽沉默,此时他的神情和之前那悠然自得的神态判若两人。
“我要贵帮和其他群豪产生冲突,并趁机破坏栈道一部。
为了保证退路和前方的安全,相信群豪会从栈道口退出。
到时候再让人‘慌乱’之中误入‘秘境’带进‘秘境’一个消息:征伐‘切利支丹’的群豪有意破坏栈道。
人心将乱的,便是其中民众大多归根结底还是不愿与世隔绝的‘切利支丹’了。
相信他们到时不得不主动搦战。
一切就可以按照最初计划继续进行。”
陈至话已说完,他毫不继续逗留,要回自己一方着南宫胜寒开始按照计划退到后方,等待应对即将发生在江麟儿方面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