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告诉任何人。
可这个答案,不是任何人都消受得起。
你想听吗?”
陈至头脑一沉,心知这个问题似乎处处是陷阱,又好像处处是坦途。
问题和答案或许都只唯一,可能会牵扯的东西却太多了。
即使想要知道答案,陈至也不认为必须是在现在知道。
所以,陈至简单思忖之后便做出了自己的回答:“晚辈不太想听。”
“嗯,合格。天空一寨确实形势危急,一招再错就是全盘覆没。
可事情往往一体两面,决死的死局也总有一线生机。
‘切利支丹’之事,将会动荡整个扬州地面上江湖的局势。
如果做出这么大的举动,志气却只在窜个天空寨在萍水连环寨中的地位,确实有些庙小挤大佛了。
你的答案是不太想听,不是绝对不想,更不是想,就比什么敷衍的回答都真诚合适。”
陈至稍微咀嚼这番话,听出别样味道,大胆一猜:“前辈认为,起码其中有一座或者一些寨的实情是晚辈可以过问?”
如果总瓢把子所指的只有一个寨,这个寨,当然不会是两人都认定已经陷入生死危局的“天空寨”缕臂会。
这一句反问过后,青衣人果然道:“一个寨,一些事,以你的来历过问无妨。”
“蝶门,太常寨。”陈至马上想到最有可能的一个。
“不错,可你应该想要问些什么呢?”
先问人要不要问,再问人要问什么,这种问法如果秦隽在场肯定要大喊莫名其妙。
陈至毕竟不是秦隽,听到这种问法之后只真的按照之前氛围结合情形判断,最后给出问题:“前辈认为晚辈想问蝶门的来历,而且前辈认为晚辈一问之下,会选择和蝶门暂息干戈。
所以前辈才特地会前选择和晚辈一同赴会,提前谈开这一点。
因为前辈也认为,不管是出于为哪一方考虑,晚辈和蝶门都不该在这时起冲突。”
“嗯。
你所猜的不错,这正是我的意思。
想不到知风山调教有方,不止培养出一名‘试剑怪物’,还培养出你这么一名‘猜心怪物’。
看来今后数年之内,知风山通明山庄凌氏所涉及的事,就要是欲界的头等大事了。”
“前辈这是在说皇上预定于乾圣六年初春举办的天览竞锋大会?”
“中了一半,偏了一半。
天览竞锋大会,大荣朝当今皇上,‘薛冶一脉’……都包含在你中的那一半其中。
偏漏的那一半,是你自己。
前面那半三项任何一项都可以让天下大乱,不过就算三项相加,都也仅止于此。
一名‘猜心怪物’,你‘闭眼太岁’继续成长行走世间,天下大乱相比之下都显得太过温柔了。
不过那都是和萍水连环寨无涉的事,难舟滩萍水连环寨潮起难停舟,潮落也同样难停舟,横竖都是一样。
‘渐靡之洞’也要近了,你最后只剩下把合适的问题问清的时间。”
陈至太沉于和这位总瓢把子对答的消磨,听到这句放眼一看才发现果然很像“渐靡之洞”的地貌就已经一眼能见。
接头人摆船如初,当然也不会放慢船速。
陈至于是马上问起此刻最能让总瓢把子此行目的清晰的那个问题:“蝶门是否和我曾经在知风山上招惹过的势力有关?”
青衣人缓缓起身,答出的话只有简单两句:“如果传言不虚,你见过最懦弱没用的‘蛇’,却还没见过最凶暴的‘蝴蝶’。
‘龙虎蛇三方遏狂蝶’,就是蝶门真正的来历。”
这位总瓢把子好像觉得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小船尚未驶入“渐靡之洞”,他已经一跃离船踏水而过,先进入了“渐靡之洞”之中。
他留下的答案让陈至惊讶,惊讶之余细想却已有迹象。
如果蝶门没有这样的来历,“薛冶一脉”之中,那位自己的“杀体”照岁常也不会选择私下通过这个组织来向失去音讯的自己传递消息。
最懦弱没用的“蛇”——兖州望海角“如意斋”已经是曾将知风山一带局势搞得天翻地覆的势力。
陈至当然事前不会想到,经过“如意斋”衰弱而势力失衡的凶途岛,岛上最为强盛的势力也已经有余力分心在欲界大地上布局了。
陈至摇头笑笑,这位总瓢把子还说自己是“猜心怪物”,稍微吐露实情之下果然自己就只好在这方面先按兵不动了,应该也正如这位总瓢把子所料。
那到底是谁更会猜心?陈至此刻十分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又会如何。
但陈至同样知道,这个问题更不会能在短时间内探究得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