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干脆不告而别,直接先回去确认由拳镇方面的情况。”
“倒也不必,”秦隽几天独自烦恼下来早把这部分想了个明白:“如果真有事情,我们唐突赶回去也未必帮得上。
不如照着我们没跟老弟他们说的这计划先办成了,手上起码有个缕臂会的人在。
到时候无论那边出事是因为‘切利支丹’还是玄衣卫、殊胜宗,我们手上都还有个人在,保住这个人不愁没人找出我们来谈。
有人来谈,无论出什么事,我们到时候就都能知道了。
如果找来的人分量不够,我们甚至还能来一个绑一个来两个绑一双,手上谈判的余地就更多了。”
藏真心跟上思路,眼睛发亮:“‘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脱鞋的更怕上炕的’?”
这话稍显曲里拐弯,秦隽稍微想了一下才附和道:“欸,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话已经说到这里,南宫胜寒也不得不同意这天就得设法动手,只是他踱步两步,又觉得秦隽思路太过简单,难免会闹出什么别的幺蛾子。
南宫胜寒甚至还想出第一个可能出漏的地方:“这事也只有这么办,只是却要在细处小心。
比如你那发小,此刻我们所有判断来自于他的表现。
谁知道不是纪四爷疑心之下透过他放出信号,设好了局来引我们自投罗网?”
秦隽知道这个指摘合情合理,只是摇头道:“我相信姬坤,他没这么能动心思。”
南宫胜寒却道:“他没有这种智慧,说不定那位纪四爷有,反正造出个势来引我们这么想也很简单。
我们彼此都是深林里打灯互相找,如果是纪四爷或者纪四爷背后还有什么人想到透出点光亮引我们现真身,我们只能跳出去或者不跳出去。
现在我们进退都没什么消息可以参考,说不定不跳出去我们安全,也有可能跳出去我们才安全。
这始终太过冒险,如果从稳妥考虑,我们还是先跑回由拳镇。”
秦隽摇了摇头:“你说的确实又那个可能,只是我先说了我相信姬坤,那才是重点。”
南宫寻常见这人好像钻起来牛角尖,也不由得口气里带上怨气:“所以我说了,重点还真不是你信不信你那发小,而是……”
这次打断他的是藏真心,她道:“你们说的不是一回事了,秦隽是说他相信那位姬坤朋友,不是相信姬坤朋友消息正确不会害他。”
南宫寻常不理解了,娥眉一蹙怪道:“那这两个意思有什么不一样?”
秦隽引出的这个问题,由秦隽来回答:“我相信姬坤,不是因为他是我发小或者是他会不会害我。
我是相信姬坤和他父亲遭遇如此,最后一定会有什么帮他们讨回来。
这几天,我开始相信我就是这个‘什么’。”
这句话说出来,南宫胜寒多少明白意思,这句话不好驳,却也没什么道理在。
南宫胜寒想了一阵,才道:“你这是把自己当什么大英雄吗?”
秦隽一笑而答:“是不是?我生了这个想法后我自己也想这么酸自己。
可事情摆在眼前,如果这个‘什么’非得是大英雄,大英雄才能帮他讨回来这个公道,那我这次就做回英雄玩玩。
大不了事后发现英雄不好当,我再来一出卷包儿会。”
“你这可真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南宫胜寒甚至没什么好词儿拿来酸损秦隽:“……可真是挺真是的。”
藏真心笑着接他这句,给此间争议做结:“别说秦隽了。
你这说一句话,可真是还不如说一句话。”
说的部分说完,三人马上转到做的部分,下楼结清房钱一道出了客店。
街角的暗处,另有人盯着这三个人。
其中一个,不过是个老点儿的乞丐。
另一个人,眼神中也透露出浑浊,一张凶恶狰狞肉脸初看十分吓人,看久却会有点扭曲古怪的滑稽感觉。
“看见了吗?”凶恶面相这人带着孩童般的天真口气问起那老乞丐,这人自然是秦隽见过的那冉老大。
老乞丐看了又看,才回到:“看是看见了,没看明白,你让我瞧什么?这三个是什么人?”
冉老大摇头对答,语气得意洋洋:“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妈,另一个说不定也是我妈,或者另一个才是我妈我没看明白。”
老乞丐自嘲而笑,自己和个疯子对什么疯话。
可他多少得了点这疯子的好处,倒是愿意多对几句:“哦,这么年轻三个人,生出来你这么老的儿。
那你成什么人了?”
冉老大答得颇为自豪:“你看他们男俊女靓,能生出来的儿自然是精英中的精英、传奇中的传奇、老大堆儿里的老大。
你不是没看明白我让你看什么吗?我让你看三个人都背着刀,他们要做好玩儿的事去了,做完了就不回这儿了!
不行,我得跟上,我爹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我不能看着他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老乞丐对这疯话一点兴趣也没,更不觉得背着刀才能去做的事儿真能“好玩儿”。
这些他都不关心,却关心起来这疯子还回不回来。
老乞丐于是直接开口便问:“你也不回来了?!那你说下次再给我弄只前几天那种鸽子,还算不算话?!”
“人们都说我是疯子,你指望疯子说话算话,我看你才是疯子。
你是疯的,我是天下第一大聪明人!”
疯子带着笑蹦跳跑走,老乞丐只好在心里破口大骂。
骂到口渴,老乞丐怀念起前几天这疯子带来自己烤了那鸽子,那鸽子的味道倒是不错。
那鸽子前几天落到旁边这客店的一扇窗户前,就是亏得这疯子跳起来给够下来的,看来今后怕是吃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