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梦铃持剑向庆李氏走去。
庆李氏一下明白自己的告饶没有起到效果,起身大叫:“杀人啦!杀人啦!!刘头儿,马头儿,救我!!!”
话刚喊完,张梦铃一剑一剑刺进庆李氏肥胖身躯,没让她跑远。
现在庆李氏也是一具尸身,可以交给其他女徒“集中”了。
陈至最后走向庆栾,希望他继承了父亲庆凯的三分聪明:“你的父亲替你主张降服。”
庆栾不敢多话,颤声答道:“是。”
陈至又道:“你和父亲两人共同隐匿江湖败类‘双面刀鬼’梅传仁,画屏门众人、此刻庆家大院中剩余家丁、护院都是见证,梅传仁尸身自成铁证。”
庆栾的回答又是:“是。”
陈至转而一问:“庆家在外,还有什么产业?”
庆栾不能再答“是”他知道这回答意味着自己的价值:“会稽城中‘满悦楼’楼子,还有一处织坊……是、是我堂弟经营。
这、这两处……我、我都能给它办下去。
此外,还有十、十二亩田放租。”
陈至点点头,细细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庆家主人,庆家今日给‘双面刀鬼’闯进杀生,幸得画屏门救助。
庆家田产吃租依旧,织坊、楼子一明一暗成为画屏门产业,今后纯利五成为供奉,交于画屏门委派之人催收。
作为答谢,庆家赔上府上所有现银。
‘满悦楼’楼子里的姑娘再过几日由画屏门‘护铃双剑’夫妇传授基本江湖见识,要学会套话,任何江湖传闻落入她们的耳,随后就得落入画屏门人的耳中。”
庆栾一怔,其实从“双面刀鬼”梅传仁在家中藏匿开始,他就已经着手让楼子里姑娘打听江湖风声,父亲庆凯也是凭着这份见识才敢把画屏门在“义捐”一事上当猴子耍。
眼前这位“闭眼太岁”虽然年轻,可是足见是位可怕人物,是没想到这一层还是给自己瞒过画屏门而能让双方既往不咎?
庆栾不敢随便设想,只好简单又答:“是。”
从庆栾这一怔,陈至已经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转而对张梦铃说:“张掌,这是你们最初的产业,今后你们会有更多产业,需要一个在外之人代为打理。
半年为期,如果庆栾合适,今后不方便作的民间事务皆可吩咐,在钱财利益上多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一步,扬州地面上昌盛的缕臂会将会瓦解,如果庆栾不能胜任,我们就要另寻人选来接管相关所有的产业。”
庆栾听这一席话,已知道“闭眼太岁”和画屏门另有其他想法,所以刚才的安排其实是给庆栾的一个台阶。
庆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缕臂会的存在,以前在会稽城中打对家的楼子很可能就是缕臂会某处巨商亲戚的产业。
那种坐拥无数财富,关系四延八展的组织真会瓦解?
而庆栾自己,居然有机会在其中分一杯羹?
陈至最后只对庆栾说了一句:“庆家前主人有才能,却执着于小聪明上,之后的庆家会更加强盛。”
庆栾这次一言不发,连个“是”都不答,父母死在面前,他生出的一点仇恨也在和这些话里描绘的景象交战。
陈至看着这个人,希望这幅景象和这点仇恨都能长久留在他的心里,这样这个人才会更加有用。
各人都忙于事务,一时间只剩下“护铃双剑”中的程绘灵需要处理,陈至看向程绘灵。
程绘灵自然是分辨不出来始终在“闭眼”的“闭眼太岁”是否看着自己,只是和自己的丈夫对视一眼。
一眼之后,耿按琴一声叹气,带着无奈表情主动搀着妻子走向陈至。
程绘灵就这么任由丈夫搀着,她自知全盘皆败,只等待“闭眼太岁”的处决。
走到“闭眼太岁”身前,夫妻两人却听到陈至说出的是意外的话:“这一次你做得不够好,你失去了一次机会。
如果再想有机会,你需要比现在更加聪明,想要消除我的戒心并不容易。
耿大侠的所为,会让你有个‘有愧于我’的由头。
表演得足够深刻,你才有再次向我举剑的机会。”
程绘灵不敢相信“闭眼太岁”的纵放,这次纵放也是十足的羞辱,她咬牙问道:“你……你到底打算让画屏门今后变成什么样子?”
“绘灵!”耿按琴赶紧呼唤妻子名字,希望她少说两句。
陈至用一副平淡口气答起这个问题:“什么样子?我想要的样子,你们应该有的样子,其他人需要的样子。
画屏门将会摒除‘只收女徒’的规矩,失去本来的特色,然后变成强盛的门派。”
程绘灵冷哼一声:“失去了本来的特色,还是画屏门吗?还是说,会是你‘闭眼太岁’手中的傀儡?!”
陈至答得更加理所当然:“耿大侠加入画屏门之后,那条规矩已经形同实际废除。
你们本来的特色,就是撑到最后然后灭亡或者成为别人手中的傀儡。
程女侠,你尚且没有平安享受作程村姑的机会,除非你想做一名死村姑。
不如就从怎么做傀儡学起吧。”
说完这句,陈至不再理会这个人,陈至需要一名愚蠢的反抗者,给谢小芸争取更多的时间和一次由谢小芸主导对画屏门内部重订次序的机会。
“护铃双剑”中的程绘灵,在这点上来说实在是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