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对浑人,陈至自己倒是也乐得看看是哪种话能戳破李用刀这种程度的脸皮。
李用刀听这番话新鲜,自己又找不到好的驳斥点来驳,喝道:“欸,损人不利己,你这小兄弟嘴倒是够臭了,对自己大哥朋友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客气?!”
陈至借着韦德的“声音”对道:“你岁数倒是够大了,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客人?
南宫大哥包下这间客店算是主人了,你交了几文钱跑来爷爷面前撒泼?
你就继续咋呼,看最后哪位爷爷给你粒糖。”
李用刀开始显得招架不住,站起身来怒道:“小子,还爷爷孙子的,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还多!!”
陈至不带语气复述对答:“啊,那你是吃很多盐咧!
这里是扬州,鱼米之乡,光进扬州这几天我就吃了不知道几顿米。
你吃这么多盐,想来血都是咸的。不知道你这几天撒尿勤不勤?
我看你少吵架少喝点水,省得放尿太多你回头下面跟腌好了的咸肉一样回头跑遍欲界都找不到能治的大夫。
那改天你就不是什么‘兖州剑神’李用刀,江湖上响遍大哥你新名声就是‘鸟没药治’医见愁啦!”
“你他妈……”李用刀手往腰间一搭,才想起来那口刀已经放到门口,撸起袖子便要改用拳头。
南宫寻常本来听得开心,见李用刀说不过要上手,淡淡道:“李兄,我得提醒你,这位陈兄弟也算是‘四大共途’里成就了几途的修炼者。
而且你俩开打,你说你也是兄弟,我真不好相帮任何一方。”
李用刀一怔,就地坐回去,顺道把另一边袖子也撸起来,声音急促:“干、干嘛……这夏天没彻底过去,我撸撸袖子不行啊?
你、你怕啊?”
这一句就没人搭理,而陈至此刻即使不用韦德的“声音”相帮也知道该说什么:“李大哥,作个热闹互相酸几句,你别往心里去。
你刚才说的,南宫大哥的兄弟就是你兄弟,南宫大哥的兄弟自然也是小弟的兄弟。
大家自家兄弟,嘴上,咱俩回头常来常往。”
李用刀眼神闪烁,后来干脆移开不看陈至,一点也没显出想和陈至“常来常往”的意思。
浑人笑不出来,在“超人”等级的嘴臭面前一败涂地。
不过横竖人都来了,嘴也斗了,到了现在陈至、南宫寻常也没见这浑人有什么正题。
南宫寻常可没心思真招待起来这浑人,当即打个圆场:“好了,李兄,多年没见,你今天想起什么来这找我?”
南宫寻常不提怎么找来这点,自然把这李用刀划进觑觎游剑“灯庐”的几伙儿里。
陈至在容栖客栈对面小楼楼顶藏身时候,曾经看到一个在街头打圈的闲人在马车奔出客栈院子后不知所措往由拳镇一家酒肆跑。
当时陈至就想到可能是哪位江湖豪客雇佣个不靠谱的浑人,只是不曾想到这位所谓江湖豪客自己更是个浑人。
李用刀也终于愿意开口谈正事:“不瞒南宫兄,兄弟这几天,过得很苦啊……”
说着,李用刀干脆摆起来一副愁眉苦脸,只是总也挤不出眼泪来。
南宫寻常毫不掩饰冷笑一声,李用刀听得清楚,不再故作苦相。
看着南宫寻常一脸鄙夷,他反而露出点讶异:“南宫兄,多年不见,你可变刻薄了。”
南宫寻常冷冷道:“李兄弟,不瞒你你也该多少知道,论感情勒索我家中有个自学成才的天才人物。
你这上面这点道行,在我家根本就不能登堂入室!”
李用刀恍然:“哦,我见过的,那个……南宫胜寒!
对,那小妮子生得,嘿……”
南宫寻常一改坐姿,李用刀以为他要站起打人,赶忙改口道:“那是你妹子,你别紧张,我自然没什么歹意!!!
今晚没事,我就是叙叙旧,没事!!!”
南宫胜寒自然不是什么南宫寻常的“妹子”,只是南宫寻常长久下来也变得经常懒得纠正这一点。
李用刀连来意也不敢提,慌张屁颠颠溜到客店门口,他好像忘了自己这口钢刀的重量想提刀第一下都差点没提起来。
可算他总是提起来了,还能再向陈至、南宫寻常两人拱个手,再慌忙退出门去。
李用刀就这么屁颠颠地走了,正如他屁颠颠地来。
陈至见他走了,开口道:“他是来做探子的,想探出客店里现在有什么人。
这一方势力不慌不忙,可能是知道游剑‘灯庐’为何会在扬州的原因,又无人堪用,才只简单收买这么一号浑人做探子。”
李用刀虽是浑人,却心眼颇多,而且身份无被追查的价值。收买这号人物来探说明这一方收到了风声,又没有可用之人在由拳镇附近。
能找出这号人物,这一方说不定还对南宫寻常有所了解,知道李用刀和南宫寻常相识。
南宫寻常点点头同意陈至看法:“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我家里哪位在扬州带着刀手正在赚买卖的兄弟姐妹。
游剑‘灯庐’说不定倒在其次,这一方人说不定也想到赵洞火现状,主要想碍我这一桩事。
游剑‘灯庐’这个幌子甚好,正好说给李用刀来听,让我不往这方面设想。”
陈至也点点头,经此一出,他起码对南宫寻常认识得跟深。
这些百花谷南宫世家中南宫寻常的敌人,想来并不知道南宫寻常粗中有细的心思到底细密到什么程度。
如果不是“水月仰天”之会中南宫寻常不作表态置身事外观察陈至的态度,陈至和他再会之后也还不曾起疑。
陈至也是经过两番献策试探,南宫寻常先是同意支开秦隽、藏真心、南宫胜寒,后又放任陈至将张郸推近百花谷,才最终摸清这一点。
陈至怀念起凌泰民,如果单独和凌泰民斗谋,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