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血涂’的消息,先被庄主安排隐瞒,孤独残必然是事后通过合作者才知情,同时通过合作者明白‘血涂’的隐瞒是凌家有提防‘薛冶一脉’之心,再待下去只是危险。”
这其中很多事情都是账房主事凌可焕初次听闻,他看向庄主凌泰安,凌泰安只是伸手阻止凌可焕插嘴询问。
庄主凌泰安道:“继续下去。”
通明山庄的庄主也想知道陈至到底隐瞒了多少猜测没对他说过。
陈至顿了一下,继续对凌泰民开口:“到了这里,对章凡白和‘薛冶一脉’有所合作还只能是怀疑。
吴关镇中,‘小老板’和秦隽受袭,回来之后‘小老板’你则能彻底证实对章凡白的怀疑。
因为‘薛冶一脉’明显有掳走你的意图,这代表‘薛冶一脉’明确知道邪剑‘血涂’由山庄收藏。
‘薛冶一脉’知道邪剑‘血涂’收藏在山庄之中却愿意采用这种迂回的手段,说明和他们合作的人没资格知道‘血涂’的收藏位置,只能以你为人质要挟。
到这里,‘小老板’你不止明白了合作者是章凡白这项怀疑成立,还明白了另一件事情:你有作为人质的价值,就也有会见‘薛冶一脉’首脑的余地。”
“等一下!”凌可焕这次赶在庄主阻止之前开口发问:“就算章凡白能被平阳号用武功秘笈收买,有倒向‘薛冶一脉’的可能这一点有其道理……
……但是从一开始山庄里知道邪剑‘血涂’的就只有我们几个,章凡白并不知情,是没理由能向‘薛冶一脉’透露此事。”
陈至反问道:“主事又是如何知道章凡白能被武功秘笈收买呢?”
凌可焕打断就是为了防止话题到这一处,为难道:“这……”
陈至却不理会身为账房上司的姑爷凌可焕这份为难,直接道:“凌有容。
章凡白为了精进武功,通过凌有容弄到不少不该学的武功,这点虽然能绕过别人,却绕不过身为凌有容父亲的主事。不是吗?
章凡白参与威房行动的表现日渐平凡,宁可表现变差也要换用竹剑使用,都是迹象。
章凡白自以为隐藏得巧妙,看在旁人眼里其实处处都是破绽。
凌有容师姐则是在他之外更大的破绽。
如果我没猜错,主事同样知情凌有容暗授章凡白‘寒星一点’之事。”
凌可焕默认,庄主凌泰民早听凌泰长说过遭遇黑衣人使出“寒星一点”之事,此次明白前因后果也自然想通。
这也等于凌可焕默认了夫妻两人曾经被女儿套话问出收藏“血涂”一事。
二爷凌泰宁看向“小老板”凌泰民,有些事情他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凌泰民引来“薛冶一脉”主要提的还是合作内容以及对陈至的提防。
陈至见凌可焕疑问已解,继续接下来的话题:“章凡白同样通过凌有容,才能得知山庄收藏‘血涂’一事,所以才不知道具体收藏之处,因为收藏处是庄主直接安排。
让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吧。
‘小老板’你对我们行窃‘锋牒’的计划多少知情,又处于我以外庄主另一谋士的地位。
打听出山庄方面做出的准备,行动之日前一天秦隽又当着我们面回报找到人手,庄主也掌握我想找的‘人质’目标。
‘小老板’既然在场事后也更容易问出这两者的身份。
于是‘小老板’你通过马车、黑衣、合作者和‘人质’的身份,马上推想我是要采取利用玄衣卫在场必须保证四派罢斗的局面这一点做局。
而玄衣卫和琅琊派也不是单纯的蠢货,何况琅琊派当时还有个何语晶坐镇,黑衣和马车以及参与者的身份就只能用来做障眼法,再由我秘密进行运出‘锋牒’的部分。
而通过韦德找你商量,你也是山庄内仅有可能了解我当晚‘四把火引来玄衣卫’的计划之人。
‘小老板’,这个过程中除了我和因我交待而明白整个过程的秦隽外,就只有你有看破我窃取‘锋牒’一局手脚的条件。
于是你通过已经掌握的章凡白,自己去主动接触‘薛冶一脉’提出合作。
作为诚意,在你知情‘恶影鉴’的效用后,利用‘薛冶一脉’计划远大更需要谋划之人这件事说服孤独残,让其转而将‘恶影鉴’用在我身上。
这个制造‘杀体’照岁常的计划一石三鸟,最终达成了后来通明山庄和‘薛冶一脉’转为合作的局面。
其一,将照岁常成功造出辅佐孤独残,因为其是我的杀体,你可以在不怯生的情况下不通过章凡白也和‘薛冶一脉’交流。
这个计划本身送给‘薛冶一脉’他们所需要的谋划者,成功就已经是诚意的表示。
其二,你听说‘恶影鉴’只能使用一次,将‘恶影鉴’用掉防止‘薛冶一脉’制作凌大哥‘杀体’得到超强武力是双方继续长久合作的根基。
即使因为对我提防视我为后患,通明山庄仍有你可谋划。
其三,‘杀体’照岁常有我的记忆,你既能从其中找到能说服庄主对我同样提防的理由,又可在日后加以利用对我制衡。
或者可以说,既然合作将成,‘杀体’照岁常在外,‘小老板’你在内,以二敌一就已经足够你门拿到束缚住我手脚的本钱。”
听到这里,“孤光一点荧”应伯明作为纯粹的看客不由得拍掌大笑:“哈哈哈哈,精彩的分析……
这么说来,小五爷真是不简单。我们都没想到这项诚意甜中带毒,还有层消耗‘恶影鉴’的用意。
也是,如果我们选择强行动手,就算顺利得到‘试剑怪物’的‘杀体’,也最多只能得到‘血涂’再行逃离。
这是必中之计,如若不然,单凭超强武力我们不见得能事后像今天一样安然得到合作势力隐藏自己,夺取其他‘十三名锋’仍然是遥遥无期。
有那位照岁常在,对我们也更加有利。
照岁常和小五爷一番对计,布下平定知风山局势之局,你又看破了几分呢?”
陈至一笑,向应伯明道:“托你的福,就算之前不能明白,之后也差不多了。”
“嗯?!”应伯明眉毛一皱,不明白他如何看破,又关自己什么事。
陈至却马上继续话题:“那天林中你来现身,扬言要掳走‘小老板’,毫不掩饰太过直白。
于是我明白,你来是为了保证‘小老板’遇到危险后的退路,如果形势不妙,你或者会设法护着‘小老板’退走。
我更明白一点:你自作主张,采用自己一人现身的方式,是因为短短的日子里你也同样开始提防照岁常,所以才没像‘小老板’和照岁常的安排那样同样设法保证我的退路。”
应伯明闭口不言,这是给人说中心事的表现。
而这一点,应伯明明白不能给凌家小五爷“小老板”凌泰民或者孤独残、照岁常的任何一人知道,却偏偏给陈至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