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就说了我扛,满意了吧?”
秦隽却太了解何火全,突然插问道:“那你是我下山也陪我去咯?”
“我又没事,陪你去可以吧。”
秦隽再问:“那假如这样,出了事和你有关吗?”
“那当然是没关系啊,你出的事,为什么和我有关?奇怪咧。”
秦隽又问:“那假设出了事,回来有容师姐说你扛,凌家那几位大人问起事,你是站我这边说她失职还是站有容师姐说我胡闹呢?”
“那当然我站有容师妹啊,我是她师兄咧?”
秦隽早备好了白眼,等到这句特地翻给他看,道:“我就知道!
我还是你师弟咧?莫名其妙!”
何火全自己也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你想去哪里我怎样也陪你去了。这几天都泡在功房,你也憋坏了吧。
不如我们去周围镇子喝酒啊?”
秦隽道:“也好……说起来你刑房咧,大摇大摆跑进功房也不怕尴尬。
‘火哥’,刑房待一阵子,你变得有点胆色了?”
何火全知道早晚要入正题,道:“那当然是有事了,我跟你讲,有个知心人你马上能见到了。”
秦隽一愣,怪里怪气道:“知心人哦……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哪家姑娘嫌我和‘小老板’偷偷跑掉没给花酒钱,给你银子着你骗我出门的?”
何火全也是一愣,用奇怪眼神打量秦隽一眼:“你们还欠这种钱啊,看不出来。
‘小老板’没有钱吗?他正经的凌家嫡系人,零花应该都不少咧?
更何况以他怯生的样子,会去喝花酒怕也是你拐去的,还有胆子不给钱偷偷跑啊。”
秦隽笑道:“你别小看小老板,他怯生是人家谁在正事都比他威风,到了那种烟花姑娘面前,威风的是他哪里还怯生?
我不妨告诉你,他大方地很咧,要不是他说两句话给人姑娘捧上天就散尽银子,我们也不用落跑咧。
他这个人啊,闷骚,长得又乖巧,既得女人喜欢在女人面前也不怎么怯生。
平时跟男人在外面论事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才叫莫名其妙!
……说跑题了。
你说说要不是这桩买卖,那是什么‘知心人’啊。”
“这个人你熟悉的啊。”“火哥”何火全故作神秘。
“谁啊?我知道自己魅力非凡,想不到谁会特地来找我咧?”秦隽只是更好奇。
“这个人呢,你也跟我们说过你是‘七分喜欢’。”何火全用了四个字来暗示。
秦隽皱起眉头,踱了几步想起来一个人,泄气道:“她哦?!
她没事来通明山庄干什么,藏刀门百废待兴她爹还躺着等大夫,她有空来吗?”
何火全严肃起来,道:“这当然是因为另有大事,这样,我们先寻酒肆然后坐下慢慢讲。”
秦隽也只好同意,同何火全立刻下知风山,就近找粗工铸场旁寻了处酒家。
地方和“清雅”两字一个字也沾不上,好在秦隽只想简单寻个地方尽快把话问清楚,这地方酒食又便宜,就算拐不到何火全出钱他自己也出得起。
像这样的酒家平时当然接待最多的是粗工铸场歇下来的匠师和工房弟子,既然粗工铸场停工,这个时候却也无人安静。
简单点了点炒黄豆和酱配大葱,要了两坛杂粮酒,秦隽就要何火全赶紧继续讲正事。
“事情其实还是有关前几天,你们去吴关镇那事的后续。
大爷再约另外三派门,是非坪上再论是非。
那天晚上听说有人对民间人下手,给一家商户人家的主人、少主人和一众护院都给人杀了。
大爷听琅琊派的人说,用的八成是凌氏归真剑法外姓所传剑法。
孤独残不是从山庄里带人跑出去的吗?琅琊派现在认定‘薛冶一脉’干了这桩事情咧。”
秦隽皱了皱眉头,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听到之时首先想到的却是那天韦德的古怪表现和自己老弟陈至似乎有所隐瞒。
何火全继续道:“本来如果琅琊派这么认了,事情怎么也算告一段落。
可琅琊派偏偏给‘四山两宗一府司’的殊胜宗赐了‘锋牒’不是?
那‘一府司’天衡府平安司也就关注了此事,此事发生在琅琊派地盘,说不得他们得查问一番,兴许就顺道收回琅琊派‘锋牒’了也说不定。
因为要说明前因后果,兴许就再瞒不了‘薛冶一脉’的事,连同之前藏刀门事情都得提起,这才让那位你‘七分喜欢’的藏大小姐也代表藏刀门来谈。
到时候这次我们会去多点人,你、我、‘小老板’、你老弟、章凡白、有容师妹、韦德都得一起去。”
秦隽仰头喝了一整碗杂粮酒,忧心事情正和陈至有关。
何火全在事情全貌上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然不知道关硕和关逸之死影响到底有多大,只知道很大就是了。
其实琅琊派平时对民间人士的作风就早让朝廷觉得边缘,无非流民没有价值,琅琊派又能贡献银钱粮食去通过周围济阴城等城守官员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漱口玉坊关家老号暗中主持“玉市”洗清肮脏财货兼逃税之用,商号主人因为江湖事死,“玉市”有了朝廷着手的入口。
天衡府平安司的镇抚使江南岸是江湖人出身,因为意外护卫荣朝先帝免于刺杀破格提拔,平安司的玄衣卫正是亦江湖人亦朝廷人的身份。
所以调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正着落在他们手上。
陈至点起的“第四把火”真意正在此处,何火全向秦隽提前说明是庄主授意,其他各人也在这天由不同人说明。
向陈至说明的是凌可焕,陈至听完毫不意外玄衣卫会入场。
陈至曾经向庄主凌泰安提到琅琊派的一个破绽是“锋牒”不可失,这时玄衣卫入场,实现谶言中“锋牒用窃”四字的条件又满足一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