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清是琅琊派的人在查街,陈至在韦德身后眉头一皱,主要驾马的韦德二话不说继续纵马在街上奔向镇西。
这两人一马当然引起街上查问的琅琊派注意,有人出面要拦,险些给韦德纵马撞伤。
两人终于看到街尾的染坊。
染坊里面已经满是琅琊派的人,两人直闯向染坊,看到染坊门楣上悬着一条连着钢刀的锁链。
韦德还要再闯,听见陈至一句:“躲。”
这句语气不急,代表陈至理智已复,韦德刚想出口酸陈至一句遇事慌乱,又想他心绪不佳,开口改呛琅琊派守着染坊查事的人。
韦德大喝一声:“妈的!琅琊派的废物,看自己地盘没什么用,此刻装模作样碍事倒是有点阵势!你们改成跑堂会的算了!!”
琅琊派一名弟子大怒反问:“谁?!”
他没得到回答,得到一匹冲过来的马,把他整个身子带到。
韦德和陈至在韦德开口之时已有默契,把马继续驱前,两人趁着混乱从马背一跃,已经到一旁街边房檐之上。
马匹自冲进染坊门,混乱之际韦德和陈至一路沿着房檐奔过转角,再从另一侧跃下。
初时还有在街上的琅琊派弟子跟着,几起几落又钻巷转角之后,视角毕竟有差总是躲的人更有利,两人已经没人跟上。
甩掉两人,韦德宁可压低声音也要呛陈至一句了:“你倒是回神了,那现在你老哥呢?!”
陈至沉声道:“秦隽已不在染坊,我相信他只是给人擒住。”
也对,如果事情仍在染坊,此刻琅琊派绝不会分人搜街。
搜街就证明,起码“薛冶一脉”已不在染坊。
无论陈至还是韦德都相信秦隽运气上佳,不至于死了。
听到陈至这么作答,韦德也同时相信确实陈至已经彻底冷静。
韦德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陈至道:“静一下,我想找出一个人。”
说完,陈至找了处没人会注意的较高茶楼,从旁楼悄悄攀上这楼的楼顶。
这楼三层高,顶恰好能勉强望到染坊反对侧外墙上沿。
也能望到附近大部分琅琊派搜街之人的动向。
陈至当然不知道,这傅阳茶楼恰好就是白天秦隽和“小老板”凌泰民选择“盘子”目标的地方。
陈至选择隐蔽位置,观察搜街之人的走动,他暗暗发动炼觉一途“无微不至”初境威能,分析搜街之人的总体动向。
陈至的目光落在一处,那人正好在是非坪上见过,乃是琅琊派前掌门那天带去十一弟子之中一人。
陈至向韦德示意,两人悄悄靠近,直到那人孤身一人为止。
陈至、韦德先后摸到这人身后,陈至先抽背上通明山庄长剑,韦德照做。
两口剑同时搭上这名琅琊派弟子,久在剑鞘中保持冰冷的剑锋把寒意传到这人的脖子上,在稍显闷热的夏夜尤其显得难以忽视。
那琅琊派弟子不得不停下脚步,颤声道:“何、何方好汉?我没惹你们啊?”
“小声些,我先问你一件事。”
开口问话的只能是陈至,一方面只有陈至此刻心中备好该问的问题,另一方面韦德和琅琊派不少“打交道”声音在琅琊派重要弟子中应知尽知。
陈至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冰冷,问道:“是不是通明山庄有个姓秦的,你们掌门让给带走了。”
这纯属猜测,但既然猜中了,这人心想还有什么要瞒着的,赶紧道:“对,对!还有首阳门一个姓明的和一个姓方的。”
人没事,陈至先安下一边心来,再出口道:“好,那你传一句话回贵派,不要回头走到这巷子外,我们就不伤你性命。”
琅琊派弟子心道我哪敢回头,答道:“好,什么话?”
陈至沉声道:“‘你家要失火了’,就这样,你可以走了。”
说完这句,陈至向韦德点头,两人撤剑。
一如方才弃马后动作,几绕之后,陈至、韦德找到僻静地方交流。
韦德问道:“你怎么知道秦隽没给‘薛冶一脉’带走,而是在琅琊派手里?”
陈至的回答很简单:“刀锁,首阳门门人的刀锁。
无论刀锁是由‘薛冶一脉’还是什么人带来,事后‘薛冶一脉’都没理由把它悬上染坊门楣作这个姿态。”
在路上虽然心思慌乱,陈至也早想到好几种可能,其中一种可能就是琅琊派接下来的动作。
琅琊派有心背靠“如意斋”,在“如意斋”派出“静公子”相助山阴帮后,这层保障显得不再十分牢靠。
他们需要筹码,让“如意斋”的目光落向自己。
很可能事发之后,琅琊派现掌门应之柔或者稳住“薛冶一脉”或者干脆至少在表面上和“薛冶一脉”达成协议,以求日后将“薛冶一脉”出卖给“如意斋”换取重视。
来到现场后,根据现场模样,陈至认定“薛冶一脉”心系“十三名锋”,无论
首阳门门人和秦隽都没有能让他们达到目的的价值。
显然“薛冶一脉”发难,目的只能是没能擒住的“小老板”凌泰民。
再根据那刀锁和搜街的故布疑阵,陈至认定琅琊派是和“薛冶一脉”达成了协议。
想必首阳门门人掺了一脚秦隽“牵盘子”,此刻首阳门门人和秦隽对“薛冶一脉”没有作用对琅琊派却有新怨和对通明山庄、首阳门两派讨价还价的实际作用。
陈至决定设法同时营救秦隽和首阳门门人,琅琊派现无前掌门汪公征这等高手,剩下的人说不定自己和韦德的武力就已够用。
琅琊派的希望是装模作样故布疑阵,在一两日后以主动态势等首阳门、通明山庄来谈。
这一天之内他们准备也不周全,甚至只要温和的做法,兴许就能达成目的。
可这个前提是,琅琊派暗扣的人质不包含秦隽。
现在,陈至要如同威胁一般,让琅琊派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