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和仍是不解:“这子看不出你功夫深浅,总该看得出你一路上并不费力,比他那看着壮的身子可要中用,路上我们四个只有他叫过歇息吧。”
师湘葙却能明白个中原因:“正因为看不出来,所以才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全先生也许看得出陈至比他省力、身怀功夫,只是既然分不清武功到底多高,而武功再高也威胁不到他趁机自荐的目的,所以干脆不论武功、只论他展现出的智慧。”
席子和开始明白:“哦,也对,武功再高他都可以撇开另算,只要他没见识到百花谷南宫世家的程度总是会默认起这么大一组织武力方面必有值得仰仗的高手。只有在他卖弄时候横插几嘴显露智慧的你子……
……嗯?不对,不对,我越想越不对。
你子是不是故意的?”
陈至笑笑,却不回答。
席子和反而因此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定是故意的,你子也不爽这个姓全的,想他一旦到了百花谷向南宫世家自荐便自然同他散伙!!”
席子和猜中了大概,却没想到陈至主要是觉得全礼有些实际本事本性又偏执狂妄,与其合作不如推给别人好在将来制造个现成破绽。
这于是为何陈至能利用全礼这种人而庆峦用不聊原因,庆家主人虽然成长,成长的每一项本事都服务于他的“得”,像全礼这种有实际本事的危险分子他如果弄到手里也必然做不到放手,更遑论用主动制造可控的“失”去抬高全礼在对头手下的作用这道想要利用好全礼必然经过的手续。
因为混了不少外族人,交趾郡的风土人情果然大异欲界其他地方,在这里最为紧俏的货物是盐、铁和桐油,城里自南走到北头也找不到半个铁匠铺子,没一处听得到开炉锻打的声音。
全礼一路上的安排总算有一处打歪,江湖人据在这城里也不怎么逗留,陈至等人虽然打听到了百花谷的具体位置,知道是在往东北边往郁林道里先得折进什么往生峡,却没能找到任何一个江湖人去问交州江湖上的事情。
念恩城里没有江湖人,一是那位常太监比江湖人更江湖,让这城里帮派们自惭形愧干脆解散;陈至更愿意相信另一种法,便是这城为防奸细驻军之外对铜铁器控得极严,以至于江湖人们连在城休整的好处都得不到干脆绕着此城走。
师湘葙即学即用,经过陈至一提,马上想到或许便是士家利用了常太监的名,来缔造一个他们更好控制其治安的念恩城,因为无论背着朝廷定下城名这事还是城里永远在传颂着的常念恩太监事迹都太过刻意,常太监本来良好的名声在这城中的传颂过程实在有太多斧凿痕迹。
陈至称赞了一番师湘葙能从路上的闲聊学到东西,鼓励她趁着没离此城之前练一下全礼教过的“灭想去意、循名责实”。
这不是正式的课题,师湘葙却十分上心。
“实”还没责到,她却打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名字:“刚才我去打听的时候,虽然闲聊把话题扯到了常太监身上,别人却反过来问我是不是江湖人,我了是后,他们就一口咬定我是为了什么‘踟蹰海’而来的。”
“‘踟蹰海’?”这个名字提起了陈至的好奇。
席子和也觉奇怪:“一般而言,这种内陆地方喜欢管大湖叫海,交州地貌却不像能有什么大湖存在。何况即便有了大湖,为何一听师姑娘是江湖人便马上断定你为了‘踟蹰海’而来,此事确实奇怪。”
陈至却用无比沉静的声音接道:“想要解释这两件事,确实有一种可能。”
“秘境”,“秘境”对环境的改造无视地形,而且“秘境”会吸引江湖人前来确实是自然之事。
只是这三个字出现在和江湖关系可谓甚浅的念恩城里,确实仍有让人费解之处:若这“秘境”存在久了,为何七大派或者朝廷不出手占据?若这“秘境”存在仍不久,为何民间之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名声?
陈至隐隐觉得,百花谷南宫世家既然距离传颂着“踟蹰海”此名声的念恩城不远,只怕也和“踟蹰海”或许有些关系。
甚至“悯生宗”也可能与这三个字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