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杀士”宋吉遭这一击,已经再难有命在,此时他仍有一丝余力,手脚却如何动弹得了?
陈至一声嗟叹之后,见一时无人前来相救宋吉,转向“狂刀士”李百百道:“退走吧,此战继续下去,只是徒增死人而已。
现在逃回你背后之人处,我可以保证随你一同走的人,都不会是今天葬身于此的死人之一。”
“夸、夸口!”
李百百虽然嘴硬,他既不敢再上,已经露出了十足的怯战之意。
李百百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表现脱不了其他人的眼,再耗下去已经无异,于是虽然刚刚才驳过陈至,脱口再出之语却是:“异人馆诸位,离开!”
李百百这话一出,马上有六名敌人响应,这六人中本来有两人已经凭借兵器顺利压制济拳派的许本并在其身上添伤,却能听令行事,毫不犹地放弃逼杀撤退。
宋吉横在地上眼见此景,又急又气,他只觉得眼前诸事都已开始模糊,连带身上涌出的血也暖和起来,没有想到这根本是因为他的身子温度已比刚刚离身的血液还要凉了。他最后背一挺右大腿一扭,连勉强能动弹的腿脚也终于停下。
东海异人馆的人一退,剩下的敌人只有五个欲界江湖人,虽然五个人都不知道该不该同时退走,其中三人倒是能在此时厚着脸皮,赌个陈至等人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异人馆还是欲界江湖人,一样跟着异人馆死士自然退走。
剩下两人,其中一个直接抛刀跪地便降,另一个便是去挑英步野的男子,在场只剩他仍不肯就这样认败,继续借着手中牛皮鞭缠着沈红霞的腕子向前压上搦战。
一旦残局明显,此人的武功底子也给陈至看破,陈至向英步野道句“生擒吧”,随后便闭上双眼,踱到白长虹、刘建宏方向。
白长虹知道陈至意思,头轻点一下向陈至致谢,让开道路,自己挺短剑前去帮手英步野、沈红霞。
陈至俯身下去,运起“乾阳三泰指”指法在宋建宏身上点出几处暗淤,阻止他的血再流出,宋建宏虽然不能起身,却能开口说句“谢谢”,可见他虽然伤势严重却没到致命的份上。
如此一来,仅剩的一名敌人,便是同时面对沈家姐妹、英步野、师湘葙和白长虹五名对手,这人纵然武功不错,却也应付得手忙脚乱,只再两合便败象频生。
陈至见他功夫毕竟不差,足有当年“玉萧竹剑”章凡白的水准,已比一般江湖小门派一派掌门更强,心想既然此人能受东海异人馆主事之人委以重任,留下此人便够。
于是他想那边抛刀就降的汉子道:“我们只需要一名人质,你若不离开,便得死在这里。”
这汉子先是一愣,也不顾先站起来,手脚并用爬了几步才抬起身子,干脆地向东海异人馆众人离开的方向跑走。
最后剩下那人便还在斗,此时当然也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他不肯死,也不肯降,干脆就行了一招险计,硬是在英步野棍下吃了一招也要左手一卷将手腕被缠住的沈红霞提力拉回自己身边。
短剑剑柄探出的铁刺抵在沈红霞颈上,这名男子干脆抛了左手牛皮鞭,把左手用来反剪沈红霞的左手,把沈红霞护在身前为人质。
这一手做出来,果然无论师湘葙、沈红影还是白长虹、英步野都不敢靠近他,人人都等起陈至的意思。
男子一笑,道:“我不管你是‘闭眼太岁’,还是那名异士所谓的‘双面刀鬼’传人,今天我栽在你手上,只能心服口服。
但是本人身系门派多人安危,事情败了也只好择路逃回欲界,从此不涉凶途岛上事务,绝没有再多留片刻与你们做人质的道理!
阁下若要强留,那么对不住,至少这位姑娘只好陪在下上路!”
陈至觉得好笑,这人倒也是个好面子的,眼下明明是他不能以一敌多取胜,却偏偏要拉自己这名在场武功最高的人作为幌子,好像他是败在陈至手上一样。
对于这样的人,陈至也自有一番办法对付,他对沈红影道:“沈红影姑娘,令姐已经俘获这位朋友,你身上若有多余的伤药先去给那位济拳派的宋兄用了,我们这便上路吧。”
沈红影一愣,急道:“陈先生,我姐她明明是在这人手上……”
英步野却觉得很妙,笑了一声后劝道:“沈姐姐,陈先生说得却有道理,你若有药不妨先给那位宋大哥用上吧。”
师湘葙也去拉起沈红影的手臂,道:“去吧,他不敢动那位大姐的。”
那人急道:“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你们不要逼我!!”
白长虹见陈至胸有成竹,干脆收起短剑,道:“这里没有人相逼,阁下也请自便吧。”
沈红霞虽然被制住,却也眼珠一转,轻松笑道:“是啊?我仍在你手里,这里没有人说要阁下做什么,阁下可以任意为之。”
沈红影见沈红霞也一派轻松,终于肯摸出伤药去看宋建宏的样子。
除了那名仅剩的敌人仍挟着沈红霞以外,看起来反而人人有事做——师湘葙、英步野去问起陈至下一步去向,白长虹跑去帮沈红影扶起宋建宏,济拳派的许本照样搀着明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