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和既知拖战无益,心中便开始准备足以让自己抽身之招。
于此同时,“替桃行道”业无极也在思索是否有能够让它在安全的前提下再启攻势的战法。
妖魔毕竟是妖魔,业无极一但开始思考这个问题,马上把脑筋动到没有参战的两个女人身上。
可此刻面对的敌人,业无极并没把握此人一定会在意其他两个在场女人的生死。
邱俏娘和南宫舞彩两人都在观战,只是这两人恰好分别应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两句话。
尤其是邱俏娘,她根本看不出刚才的交战中谁胜一筹,又有何胜场,只觉得这名敌人居然不肯直接战败被杀,浪费她和“业郎”相处的宝贵时间,实在是可恶至极。
南宫舞彩则在全神关注在场的两个人,她之所以坚持观战不肯离去,就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眼下她兵刃已失,只有依靠席子和作为这名杀敌仇人的对手,她却一定要凭借自己的炼觉途威能注意好战斗中的每个细节变化,以图必要时出言相助,帮席子和锁定取命胜局。
自从南宫舞彩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理解席子和的“枪法”路数后,她就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在敌人业无极的身上,这只妖魔的变化异能虽然让其战斗方式匪夷所思,进退攻守却反而比席子和看起来更加目的明确容易理解。
南宫舞彩在炼觉途上的造诣和之前利用炼觉途威能找出怪笼破绽的表现,也是业无极不敢把她锁定为主攻目标尝试席子和是否会去相救的原因。
南宫舞彩有着足够自保的武功,虽然业无极现在即使不寄“秘境元”也可以让离体的变异形体具备一定的速度和力量,却不能保证一定足够杀伤此女,引它更迫切需要对付的敌人分心。
可如果借由离体“秘境元”来发动绝对能让南宫舞彩这个女人受伤的攻击,相救不相救在其次,无论席子和还是身为炼觉者的南宫舞彩看出此点,业无极就可能因为离体“秘境元”受到损伤而受实质性的伤害。
席子和其实也担忧到了业无极会把南宫舞彩作为目标,见对方并不急着再出手,趁机回过头去和南宫舞彩对上一眼。
这一眼,南宫舞彩做出会意神情,向他一点头。
席子和觉得可能是因为同仇敌忾而生出点默契,放心转回头去。
其实这两人当然没通过这一次眼神交会达成什么默契,只是互相都以为明白对方的意思而已。
席子和把南宫舞彩的点头理解为这位姑娘有自保的能力,而且这位姑娘看到自己回头了解自己担心她被利用来牵制战局,于是答应在必要的时候凭自力远退避险。
南宫舞彩却以为席子和有新一轮攻势的打算,他要一举压倒敌人的攻守之势锁定战局。她点头的意思却其实是说明自己时刻关注着两人交战变化,一定会在必要时候帮他。
业无极看这一男一女两名敌人交换眼神,心中也暗自提防起形势时刻变为两人同时出手合攻自己,若那个女的真能做到抓住最好的时机出其不意,那名持枪敌人说不定真会有机会伤到自己的“秘境元”。
三名攸关战局变化者,三种不同的揣测心思,三种不同的再战思路。
席子和决心以进为退,以攻代守,在一轮猛攻之后逼退妖魔业无极夺路而逃。
业无极决定采取最保守的守势,以守代攻等待南宫舞彩插手攻击的一瞬采取反击。
南宫舞彩则做好了在席子和一轮猛烈攻势稍缓后,全神找出业无极采取行动中薄弱一环出言相助的准备。
三方理解上的偏差,其实正是因为南宫舞彩和业无极仍把席子和视为一名武者来思索。
席子和因为只对枪这门兵器有兴趣而把自己的实战技巧汇在用枪之术上,恰是这种迷惑性的成因。
枪是百兵之王,无论是不是武者,用起来就只有人去适应手中的枪和自己的运用之法,而不像其他兵器是通过习练改变用法精进,枪法的精进永远是使枪者自己先找到自己可行的运用之道,再扭转自己的风格去贴合用法。
是以无论用枪者是否武者,从旁人都未必看得出来,或许最多只能猜测对方是名“独特的武者”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长枪也是战场上最为凶险的肉搏兵器,那么多兵士一起运用起枪来,作为敌人根本看不出哪个高明哪个低劣些。
三种思路各有各的破绽,如果没有从旁的干扰,真再启战端,凭这三人思路中存在的误会,定然会演变成对谁来说都是意外的混乱局面。
但是凡事一旦有“如果”的余地,就往往不免真会发生那个“如果”。
这也正是世事无常的道理。
邱俏娘当然不具备足以影响南宫舞彩、席子和、业无极三方中任何一方已经忖定想法的能力。
可在场另有一“人”,却至少十足肯定能影响席子和的决定。
“没有时间了,人接近了,我们不能再拖下去。”
这个“人”的声音突然出现,业无极、南宫舞彩同时大感意外。
业无极突然听到这个陌生声音,它悄悄让遍布四周的藤条悄悄生出一条条小缝,睁开如同人眼一样的变形结构,只一息的时间,它就偷偷拥有了四周的完全立体视觉环境。
这一手本来是业无极新的战法思路成型后,它准备时不时运用来把握自己和敌人作战空间的手段,在变形异能大进的现在,它有足够的能力即使不分离“秘境元”也让这种弱小而短暂的变形一时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