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席子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隐隐约约能理解南宫舞彩的解释是什么意思,于是他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同样听到这句判语的业无极从自己吸纳的人类记忆中找到这个词的意思,稍加理解后居然也和席子和一样隐隐约约觉得这“贱人”两个字实在是合适且贴切。
“贱人”这两个字确实是含义既模糊又确切的评判,哪怕不给这两个字下定义,这两个字却能巧妙地自己主动贴合合适的人物,成为一句再妥当不过的评判。
南宫舞彩身为炼觉者,经过刚才一退,她也分明地知道刚才那外人看起来的默契飞退,实在是自己最后几步判断失误,却在这个男人的力道引导下不得不陪着才退足五步,堪堪躲过一次可怕的攻击。
她已经多少冷静了下来,手虽然仍执拗地抓着席子和的长枪,口中却已经问起来:“你要对付这家伙?”
席子和一听,想也不想便道:“对!”
“我没兵刃可用,那就交给你。”南宫舞彩边说边从枪杆收手“他杀了我的弟弟,绝对不能放他活命!”
“嗯?”席子和虽然成功收回枪来,但是南宫舞彩这句话却多少带了点大小姐口气,似乎将他当下人使唤,他实在听不惯。
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来针对这妖魔的,只不过被南宫舞彩突然抓住自己长枪,才拖到现在都还不能迎战,南宫舞彩这好像卖人情给他的说法,又到底该算哪跟哪?
“怎么?”南宫舞彩奇怪道。
如果抛开南宫妙霖这被她烂宠的存在,南宫舞彩本来在大姐和父亲或者百花谷其他人面前也是这般说话,自然不会觉得自己说法有什么问题。
“……”席子和顿了一顿,最后也只好退让“……没什么。”
席子和本来就是怕麻烦的性格,自从被“画中人”拐来当搬运工兼保镖,麻烦是断然再也少不了,他只好在“大事以外的麻烦”上选择能避则避。
只是南宫舞彩虽然不再和他争手上这杆枪,对他来说站在一旁观战也一样是个麻烦。
对面那个“贱人”姑娘看起来是站在妖魔那一边的,这对席子和来说算不上什么麻烦,就算要席子和出手杀她也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
可这个什么“南宫什么人的二姐”姑娘,席子和却没有杀她灭口的心理建设,然而任她在一旁观战,那“画中人”是决计不肯在无关之人面前现身帮忙的。
“画中人”曾为席子和下过判断,当时“画中人”认为“人析之法”造就的妖魔实力应该和席子和仿佛或者略输。
这个判断不能算错,“画中人”下这个判断的时候却是依据借叶西风的尸身人像形象感受到了叶西风曾经遇到业无极的一段经历。
在那个时间点后,“替桃行动”业无极又经历和岭天龙一战积累对战武者的实战经验,又意外身亡后凭借难以置信的运气复活并吸收了毁坏的圣剑“满身”中“秘境元”异能大进,叶西风的经历实在已经过时。
席子和凭借业无极突袭那一下,就已经判断出业无极的实力恐怕已经和自己平起平坐,更有甚者,可能超过自己达到了“四山两宗一府司”七大派的骨干高手等级。
昆仑山众妙门的三大长老、司教九光道人;龙虎山天师洞的“回风舞柳”顾道人、掌教真人“虎师”;藏雪山卓然峰统教上人“雪峰无上师”;太华峰三峰府并称“剑掌双绝”的“三口道人”袁道人、辖教真人“天下第一掌”裴道人;殊胜宗无我堂首座法却形、“禅门慧剑”潘籍;灭度宗的“五条大狗”;天衡府平安司玄衣卫总指挥使“天下第一剑”江南城、其膝下公子“忘公子”江忘……
这些名字响当当的人物,不光是名声响亮,无论哪一个都是江湖中人不愿意对上的存在。
就算根据民间传说,七大派外仍有据说达到他们武功程度的“屠世先生”晁颢、“试剑怪物”凌绝、“双面刀鬼”梅传仁、修罗道主、凶途岛“凶皇”花在渊、“青州拳皇”李仗剑、“幽州刀王”李长枪、“兖州剑神”李用刀……可传说虚无缥缈,这些高手是否能和前面那些人物在武艺上抗衡,实在没人能做保证。
七大派中那些成名高手,仍然是武林中不可撼动的神话。
席子和自己虽然自知武功不差,又有高人指点武艺,却没信心对上那一层级的高手而胜。
所以他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战胜这名妖魔。
席子和在动摇的时候,业无极其实也在动摇。
它虽然胜了岭天龙,后又经意外遭遇吸纳“十三名锋”之一的“秘境元”,却总是不肯拼命的。
对峙的双方心里都没底,一场信心的胜负已经暗自展开。
谁先漏了底,让对方充满信心,便是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