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个想法,他再看那隐隐站在长老们身后的少妇,虽然是素衣,但一举一动都颇有风韵,顿时感觉到不对劲,似乎有点烧。
随后,少妇从深不可测的胸怀里缓缓掏出一封信,言之乃马大元遗留,和乔帮主身世相关,更是上任帮主汪剑通,乔峰亲师保存下来。
在场有不少英豪显然对这封信很感兴趣,凝视那信封眼睛都不眨一下。
随后又一位江湖宿老幽幽谈起一件江湖往事。
原来是三十年前,中原豪杰接到讯息,说契丹国有大批武士要来偷袭少林寺,想将寺中秘藏数百年的武功图谱,一举夺去。
若是功成,再一加传播,军中人人习练,战场之上,大宋官兵如何再是辽国军阵之敌手?
当时大宋受辽狗欺凌,家国之仇,谁不思报?而且江湖英豪更多是舍生取义之辈。
于是在一位带头大哥的带领下,纠结十几位武林好手,前赴雁门关外伏击辽人。结果一番死战之后,两败俱伤。
最后更是发现,他们收到的消息有误,他们误杀那一位义士。那辽人头领眼见妻子死去,直接跳崖殉情,只留下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正是当今天下大帮的帮主:乔峰。
随后更是列举桩桩件件真凭实据,让乔峰无言以对。
要知道他自继任丐帮帮主以来,做下无数件大事,行侠仗义,造福于民,处事公允,将丐帮整顿得好生兴旺。而且数度坏了契丹人的奸谋,杀过好几个契丹的英雄人物。
如今,这所有人竟然告诉他自己是契丹人?
乔峰热血上涌,大声道:“你们……你们……要除去我帮主之位,那也罢了,我拱手让人便是,何以编造了这番言语出来,诬蔑于我?
我……我乔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你们如此苦苦逼我?”
他最后这几句声音也嘶哑了,众人听着,不禁都生出同情之意。
在一旁的慕容复却听得皱眉。
这些计划,怎么看着有点像是自己那父亲能干出来的?挑起两国纷争,以图大业?
而以他的武功,突然暴毙,除了走火入魔,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强敌击成重伤。
难道他爹是死在这乔峰他爹手上?
思定,慕容复随手一伸,马夫人惊哼一声,便发现信件已经到他人手上。
那些宿老看信件到慕容复手上均是一惊,要知道这可是带头大哥写给上任帮主汪剑通之信,里面自然有其姓名,信息。
而那带头大哥无论是江湖地位,还是人品德行他们都是极为信服。若是传出去,带头大哥德行有亏不说,他们也无颜再见高人,更有可能他们也会被带头大哥背后势力针对。
那可是少林,雄踞江湖数百年的庞然大物。
“快拿来!”
徐长老大叫:“不可!”便带领几个宿老上前抢信。
慕容复冷哼一声,上前众人顿时心血起浮,直接呕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群雄再次骇然。
丐帮帮众这下是真的信了马大元不是死于慕容复之手,如此实力,和那神仙又有什么区别。
“喵~”小黄猫得意洋洋。
这是我家铲屎的,猛不?
慕容复打开信件,直接看向结尾处,轻声读道:“玄慈大师?”
“完了!”宿老们一个个脸色惨白。
慕容复扫了一眼,见和自己父亲没关系,随手扔给乔峰,毕竟他才是当事人。
乔峰凝空以擒龙手接过,连忙细细阅读信件内容。
“剑髯吾兄:数夕长谈,吾兄传位之意始终不改……然当日雁门关外血战,惊心动魄之状,余无日不萦于怀。
此子非我族类,其父其母,死于我二人之手。他日此子不知其出身来历则已,否则不但丐帮将灭于其手,中原武林亦将遭逢莫大浩劫……此事复牵连过巨,祈三思之。”
乔峰读完此信后呆立不语。
他从小生活在少林脚下,后又被玄苦大师悉心教导,再加上一些奇遇,才有现在一身伟力,哪知道全都是人家所行忏悔之事。
徐长老上前又递过一张信笺来,说道:“这是汪帮主的手书,你自当认得出他的笔迹。”
乔峰接了过来,只见那张信笺上写道:“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
乔峰若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压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
汪剑通亲笔。”
下面注的日子是“大宋元丰六年五月初七日”。
乔峰记得分明,那正是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
这么一来,乔峰于自己的身世哪里更有什么怀疑,但想恩师一直待己有如慈父,教诲固严,爱己亦切。哪知道便在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却暗中写下了这通遗令。
他心中一阵酸痛,眼泪便夺眶而出,泪水一点点地滴在汪帮主那张手谕之上。
突然之间,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是难加断言。
但想先夫平生诚稳笃实,拙于言词,江湖上并无仇家,妾身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要取他性命。然而常言道得好:‘慢藏诲盗’。
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物事,别人想得之而甘心?别人是不是怕他泄露机密,坏了大事,因而要杀他灭口?”
说这话的,正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
这几句话的用意再也明白不过,直指杀害马大元的凶手便是乔峰,而其行凶的主旨,在于淹没他是契丹人的证据。
乔峰缓缓转头,瞧着这个全身缟素,娇怯怯、俏生生、小巧玲珑的女子,说道:“你疑心是我害死了马副帮主?”
马夫人一直背转身子,双眼向地,这时突然抬起头来,瞧向乔峰,但见她一对眸子晶亮如宝石,黑夜中发出闪闪光彩。
乔峰微微一凛,听她说道:“妾身是无知无识的女流之辈,出外抛头露面,已是不该,何敢乱加罪名于人?只是先夫死得冤枉,哀恳众位伯伯叔叔念着故旧之情,查明真相,替先夫报仇雪恨。”
说着少妇盈盈拜倒,竟对乔峰磕起头来。
乔峰眼见她向自己跪拜,心下恚怒,却又不便发作。
突然,众人耳中听到一阵幽幽之声:“马夫人,我问你,杀害马大元的真正凶手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他?”
地上少妇,本来我见犹怜的表情一怔,挣扎片刻,随后眼神呆滞,缓缓道:“是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