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宁静的夜晚,时针悄然指向了十一点,陈婷家,凌霄的目光紧锁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面赫然有几个打字:高考志愿填报系统。
屏幕中央,第一志愿的位置,清楚地写着:北大口腔医学。
他是人,活生生的人,妈的确生了他,但就没有养过,为何要以自己的一生为代价,去偿还那份似乎并不存在的恩情?而
且人家也有钱,有护工,也并不需要自己可怜@
鼠标悬停在「提交」按钮之上,那份重量仿佛千斤,让他迟迟无法按下。
但不管怎么说,她是自己的妈妈啊!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灯光柔和地暗了下来,一抹白色的小身影悄然而至,那是穿着可爱睡衣的小橙子,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小蛋糕,上面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她纯真无邪的笑容,如同初绽的花朵般灿烂。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她轻声哼唱着生日歌,一步步走向凌霄,用稚嫩的声音邀请他许愿。
「哥哥,许个愿吧。」
面对妹妹的纯真与期待,凌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淡然地说:「我过生日从不许愿.」
「为什么呢?」小橙子仰起头,眼中满是不解与好奇。
凌霄轻轻一笑,解释道:「因为哥哥从来没看到神迹出现,所以不相信有神明。」
小橙子闻言,眉头微蹙,随即摇了摇头,用她那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反驳道:「不是的,神明就住在高高的云端之上,只是他们离我们太远了。但只要我们在心里大声地许愿,他们一定能听见的。」
「真的吗?」凌霄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嗯!」小橙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凌霄的心被深深触动。他接过小橙子手中的蛋糕,轻轻放在桌上,随后吹灭了那摇曳的烛光。
短暂的静默中,他双手合十,闭目许下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愿望。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光重新亮起,驱散了四周的暗影。
小橙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哥哥,对不起,我去蛋糕店的时候太晚了,只能买到这么一小块蛋糕。」
凌霄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没关系,可能我人生中注定...只能得到这一小块吧。」
「才不是呢!」小橙子立刻反驳,眼中闪烁着对哥哥的崇拜与爱意,「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这就去拿叉子,我们一起吃蛋糕庆祝吧!」
说着,她便蹦蹦跳跳地跑去厨房。
望着妹妹欢快的背影,凌霄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桌上的志愿表格上。
许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地将电脑屏幕合上。
「这就是长大吗?」凌霄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同时也给出了答案。
是的,这就是长大!
……
庐州,李海潮家。
「哎,好,好!你自己拿主意吧。尖尖啊,她这会儿不在呢。」
李海潮握着电话,眼神中满是对凌霄孩子的牵挂,不时瞥向一旁的女儿李尖尖,只见她坐在椅上,神色黯然,往日的活泼似乎被一层薄雾笼罩。
挂断电话,李海潮轻移步伐至女儿身旁,温柔地安抚道:「你哥说了,就是去新加坡上大学,上完大学就回来。那跟京都上大学也是一样的,反正坐飞机都是三小时,都差不多。」
李尖尖闻言,面若寒霜,反问道:「要是一样的话,他为什么不敢到我面前来告诉我?」
李海潮心中五味杂陈,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慰藉女儿这满腹委屈的心。
贺子秋站在一
旁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为什么凌霄不相信他的医术呢,乐爷都夸他现在的医术有他年轻时候的一点点水平了。
「我真是糊涂了!」李尖尖情绪激动,双手比画着,眼眶泛红,「现在这算哪门子事?那些不负责任的人,不才是外人吗?」
「砰!」一声响,椅子被猛然推开,李尖尖站定在李海潮面前,眼中闪烁着泪光,质问中带着坚决。
「爸,从小到大,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只要我们相互照顾,相互扶持,就是一家人。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我们心里知道,谁对自己好,跟谁亲近就可以了。」
「是...是这话没错,但现实不是没这么简单吗?」李海潮边说边悄悄给贺子秋使了个眼色,「你看看,你这样,你大哥、小哥心里能好受吗?」
李尖尖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不好受,我好受啊?都长大了,他们现在做任何决定都没有必要和我说,也不需要经过我同意。答应我的事情也可以不用做到。」
贺子秋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放心,不管谁离开,小哥我永远在你身边。上次赵华光来找我,我一脚就把他踹飞了,你看他现在敢出现在我面前吗?」
李尖尖泪眼婆娑,望向贺子秋,终于绷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哇!」
李海潮默默松口气,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事情他都是逆来顺受,默默做自己的事情,也不会安慰人,还好有子秋一直在。
良久,李尖尖的情绪渐渐平复,泪痕未干,她抽着鼻子问:「小哥,你身上好香,今晚我能抱着你睡吗?」
李海潮:???
贺子秋笑着拿出来湿毛巾,为妹妹擦拭脸庞:「瞧你,都哭成小花猫了,想要抱着我睡是吧?没问题,爸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李尖尖满怀期待地望向李海潮:「老爸,我害怕。」
李海潮却坚决地将两人分开:「不行,都这么大的人了,害臊不害臊?」
说着,他抱起正在阳台上欺负小鸟的小黄猫,塞进李尖尖怀里,「乐爷身上也有子秋的味道,你抱着它睡也是一样的。」
小黄猫:???
「行吧~」李尖尖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