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你打算如何，你认为的歉意重要还是契约兽荆木狼重要？

你选一个啊！”

“选择？为什么要选择？”

赵城有些想不明白，眼前不同以往的江辰离让他不知所措，思维也跟不上。

江辰离他疯了吗？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江辰离不顾血液飞溅站起身，抓住赵城衣领：“你想要契约荆木狼！我也想要契约荆木狼！现在唯一有行动能力的就是你，你只要做个选择，没人能阻止你。”

“我我……”

巨大的荒谬感缠绕全身，赵城看着江辰离，失血过多的他脸色苍白，平静着脸却又癫狂。

“真的，这里没人阻止得了你。”

赵城微微转头，注视着不远处的受伤的荆木狼，陷入纠结之中。

选择歉意的话这只天赋异禀的荆木狼就不是他的，他会窝囊地缩回家。

但如果选择荆木狼，他敢保证他和江辰离之后就是敌人。

赵城犹豫不决，并为此烦得焦头烂额。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选？

我要选哪个？

赵城回想起父母让他选择契约巨星狼时他不屑地说要亲手去捕捉一只强大异兽，并且保证绝对比这只巨星狼强，那时的他高傲而自信，不服输。

被批评贬低得有多惨。

现在就有一只比想象中更加符合的异兽摆在面前，但他背了良心，误伤了同学还想要抢了他的异兽。

他都做不到。

但两个选择都已经抛在眼前了。

对江辰离的愧疚强还是异兽对自己吸引力大？

自己到底该怎么选？

谁教教我！

“既然已经作出选择，那么就不要一直在那里装作纠结的样子，对我来说你这番举动毫无意义。”

冷漠的话语直接将赵城带回了现实。

正有点疑惑江辰离的讥讽，赵城就看到了近在眼前不断在原地挣扎的荆木狼，而他手里，拿着下意识拿出的强制契约药剂。

原来，他下意识做出了选择。

“选择了吗？”

决定已下，赵城狠了狠心，瞥了眼身后的人影，心里暗暗说了句抱歉。

“我可能就是这么自私的人。”

针筒一转，他直接将强力契约药剂插入荆木狼的右前脚。

荆木狼痛得惨叫一声，便发觉浑身无抵抗之力，惊恐看着淡蓝色的御兽环逐渐融入自己身体。

荆木狼想反抗，却发现根本指挥不了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御兽环越来越小，直至完全融入身体之中，灵魂之内。

它愤怒，狼嚎，但它知道自己已经是这位叫赵城的御兽师的契约兽。

一切似乎都定局了。

哪怕偏离了一开始的方向。

“结束了。”

御兽环的蓝光若隐若现，赵城深吸了口气，几秒后将气缓慢吐出，吐了很久，仿佛将心中的自责也吐出一般。

莫名的，契约荆木狼后，他没有感到该有的快乐。

“我做错了吗？不，我没错！因为这根本就没有对的选择。”

脸上的愧疚逐渐消失，逐渐变得面无表情，他慢慢走向江辰离，看着那张苍白讥笑的脸，从背包拿出父亲专门给自己买的愈合药剂。

这药剂比协会的复合药剂要好三倍的效果。

“这瓶药对人对兽都可以起效，它可以加速你右腿的恢复。”

放下药剂之后，赵城就好像将所有的仇恨一笔勾销了一样，眯着眼对着江辰离说道：“至于契约兽的话，家里的那只巨星狼我可以给你，而且还会额外再多给些补偿。”

“那还真是谢谢啊，老板真大气。”

江辰离说话的方式有点像狗腿子，但脸上的嘲弄和不屑一览无余。

“随你便吧。”

赵城对此也只能耸了耸肩，他知道自己摧毁了江辰离以后的希望。

这样的伤势，江辰离连契约一只弱小的异兽都难。

他想明白了，但他不后悔。

毕竟人总是自私的，就像自己刚刚以为自己会放弃荆木狼时，他就下意识走到了小荆木狼面前，下意识地……

做出了选择。

得到和舍弃，这不就是成长吗？

很难受，本来还天真地觉得可以和江辰离相处，但这次一枪贯穿星月狐、射伤江辰离之后，他就知道两人之间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

“死敌吗？”

赵城看了看有些暗淡的天空，目光从一开始的迷茫逐渐变得果决。

那也得等江辰离有资格当他敌人的时候。

捡起枪，用匕首将子弹从荆木狼前脚上抽出，再给他用上愈合药剂，等荆木狼勉强可以走路时，便带着它走出了这片草地。

“对不起，但我不后悔。”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很快合奏在风啸声中。

烈风吹动的草地上，仅留下江辰离和奄奄一息的星月狐，沾着鲜血的花草在其他花草的对比下显得鲜艳无比。

“还真是狼狈啊。”

从草地上看着天空中渐渐升起的乌云，江辰离不由得自嘲。

老爸，我好像失败了。

“但现在可不是难过的时候。”

忍受住右腿的剧痛，江辰离拿起赵城留下的愈合药剂，艰难地爬到了星月狐旁边，将整整一瓶药剂用在了星月狐身上。

“希望这样有用。”

许久，许久，没有狐鸣的死寂中，江辰离痛苦闭上眼。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