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妇人嘴角微微带笑,“小东西,我不喜欢你的母亲,但我却很喜欢你,你既叫我一声前辈,我也确实算是你的长辈,那么接下来的话,我全都要听实实在在的,实话。”
“好,”洛川收起笑容,肃然道,“洛川此来见前辈,有三件事,其一,是在南疆防线之上共进退,若南夷北上进攻你我其中一方,则另一方亦可在南疆边境之上予以施压,这一条或许,仍是我离郡占了稍许便宜,所以,我们要聊第二件事。”
“方才前辈所言,有一句话其实没错,狐族想要入局中洲,最好的路径,就是离郡,”洛川见华服妇人神色微动,也未停下,而是继续道,“但从狐族先祖为狐族领地里的人和妖定下的种种规矩来看,如南夷北夷或者西夷北支那样强行攻入中洲,并非狐族入局中洲最好的方式,当今世界,人族大兴,即便中洲乱起,也不过一时之乱,公然与人族站在对立阵营,终究是祸非福,那么暗中渗透就是当下最合适狐族的方法,直到最终,狐族可以寻得一个合理的方式,如同龙族那般与人族实现和平共生,大概才是狐族先祖们最希望看到的。”
“在这个过程中,”洛川在此停顿,然后重重道,“离郡,可为狐族秘密门户,而我洛川,可为诸位棋子!”
华服妇人这一次是真真有些色变,她身体复又前倾,死死盯着洛川的眼睛道,“你......愿为狐族棋子?!”
洛川坦然笑道,“前辈以为,河玉城之战,我离郡一战力挫南夷三大宗,靠得是我洛川的实力么?”他摇了摇头道,“无论愿意或者不愿,离郡太守都已身在棋盘之上,为人族至强者的棋子,这样的至强者,何妨再多来几个?”
华服妇人道,“你想以我狐族去制衡那人。”
洛川道,“晚辈只想多一点自保的资本罢了,若我活着,尚且对你们任意一方有利,另外一方动了除掉我的念头时,就要多一些掂量,如此就已足够。”
华服妇人没有正式回应洛川的两件事,而是靠回椅背问道,“说说你的第三件事。”
洛川点头,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道,“方才我去狐族地牢里见过了一个人,其名为桉,她是我母亲心月的追随者,我要带她走。”
华服妇人眼神玩味,道,“她弑杀同族,罪不可恕,你如何能带她走?”
洛川道,“桉的事情,前辈自然知晓得清楚,若论狐族的祖训律法,桉的所作所为,几可谓之狐族护道者,若是天狐先祖在此,定会断她一个有功无罪。但若论世故人情,则其所为确实放肆,莫说将她下了地牢听候审讯,便是交给那位大人生吞了,也是活该,可既然是论世故人情,万事万物便都有了价码,那位大人自然不肯为他心爱的孙子标价,可于狐族诸位话事人而言,死得不过一个顽劣不堪的废物,若是能为狐族换来足够多的好处,岂不是物超所值?”
华服妇人微带笑意,问道,“你所言者......也非不可,但你方才已将自家都卖了于我狐族做棋子,如今为了救这个女人,还能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