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齐齐起身行礼,“末将\/属下,遵太守令!”
礼毕之后,众将陆续离了大帐,赵无忌却坐在那里没有走,显然是洛川之前已有说明。
等到帐内只留下洛川和赵无忌以及影子和千雪,洛川才开口对赵无忌道,“河玉城地下大阵之事,赵叔叔晚些单独与杜如勇以及长恭交代便是,其他人就无需知道了。”
赵无忌点头道,“河玉城具体布防之事,本也要再与他二人去说的,届时一遍说了就是,倒也不急,反倒是另外一件事,有些要紧。”
洛川问道,“何事?”
赵无忌从怀中掏出一个细小竹筒,递给洛川道,“这是今日清早,从南面传回来的最新军报,来自水军孙浩。”
洛川接过纸条一看,当即皱眉惊道,“水军昨夜竟挖断了沔水河堤,引沔水攻望水关?!!”
这一句话说出来,千雪立马便上前将那纸条接过去细看,就连影子都凑上前来看了几眼。
赵无忌点头,继而轻轻一叹,“来送信的,乃是水军一百将,此人出身河玉城南部,与我说了件沔水改道的故事,他说河玉城南部三关自西向东,分别名为镇水关,临水关和望水关,如今的沔水汇入伏波江的地方,乃是望水关,可实际上百年以前,沔水本来是在临水关入江的,只不过百年前一次地龙翻身,河道便改而向东经望水关入江了。”
“他说这沔水改道,为河玉城以南地区增了许多良田,那时的河玉城主将便上报孟氏,而后为沔水改道之地加高河堤,自此百年来安稳至今,”赵无忌摇头道,“直到昨夜,孙浩命人挖断了那处河堤......”
洛川深深蹙眉道,“也就是说,这一次沔水决堤,会受影响的绝非只有区区一座望水关,而是自决堤之处往西,直到临水关的大片土地,都将被河水淹没?!”
赵无忌道,“自然,这一次水军引水伤敌,还没有具体的军报传来,但依我看,说不得自决堤之地向西直到镇水关方面,都会受到影响,毕竟沔水的水量你我都是清楚的,一旦决堤改道,甚至于数年之内都未必能够重新归拢出一条河道,除非有人专门为其引导铸堤。”
洛川冷哼一声道,“孙浩其人,非是能够想出这般计策的,当是那个书生,杜水生!”
赵无忌点头道,“今日,乃是我们与水军孙浩方面所说三日期限,如今南夷战败,区区一座望水关,水军攻克下来当不太难,可昨日河玉城战罢,我将军情传往水军,当天晚上,水军便掘断了沔水,显然这一番所为,并非只针对望水关一处,而是......”他看向洛川道,“所有自河玉城南下的,南夷兽海!!”
洛川本也不是笨人,经此提醒稍稍一想,便也想明白了其中关节,“水淹兽海,则南夷此番南下,当损失不小,不光如此,此战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河玉城将采取收缩防守态势,而失去了三关镇守,河玉城以南直到三关之地,短时间内必难再有人口,荒芜的野地,反倒会成为南夷北上的战略空白地带,如此一淹,大片的荒地成为泥泞沼泽,便成了河玉城以南的一道天然屏障......这个杜水生,是在赌我们往后几年的河玉城战略......”
赵无忌这一次不曾应和,而是道,“从他们的军报信息来看,仅就战争的角度而言,他们决堤引水,确实冲掉了望水关中的妖夷,只需在今晚之前将水军战船开过去,便算是完成了军令,至于说临战之法,终归是统兵将帅可自行决之的,怎么说,他们也不算逾矩,甚至于硬要说起来,我们还当封赏其功,这个书生,还是有些本事的。”
洛川微微蹙眉,同样没有应和赵无忌话里的意思,“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是功是过,就要看他这一河之水,待我想要收拾的时候,他收拾不收拾得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