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接踵而至的自河玉城北迁的数百万流民安置,也是难以估量的消耗,未必就能余下什么,说不定还要倒贴,更不必说若是攻打益城不顺,或者临到头,那孟娇阳和他爹一样发了疯,一把火将储粮烧了......”
他轻叹一声道,“为虑胜先虑败,各种意外的可能都是存在的。”
窦秋实来到洛川身边,稍稍落后半步站定,却没有看向窗外的后宫花园,而是略略低头,“永昌郡也不过是和离郡或者安阳相比,稍稍富裕些罢了,不可能有安阳郡或者如今广郡这般的储备底蕴,所以如果只是单纯计算得失,入主益城的收益,恐怕远远无法抵消我们承接了河玉城这片战场,以及那数百万流民,将会带来的损耗。”
“是啊,可此战,又哪里是能够计算得失的呢,”洛川伸手拍在面前栏杆上,“南夷这一次图谋已久,却是一拳打在了西南汉州最为难受的点上,逼得我等不得不救,且不去说益城,只要南夷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再进一步拿下照水城,则大古山脉以南的狭长通道就被彻底打通,南夷大军可以轻轻松松经由这条通道抵达安阳郡的双龙城,则安阳所谓双龙城元河防线就算是不攻自破了。”
赵无忌轻轻摇头,“于我汉州而言,河玉城之失,已是断足之痛,照水城若是再失,便是要害受制,难以逆转了。照水城一旦沦陷,南
夷便可将永昌及安阳两地的局势连成一体,彻底在十万大山以北站稳脚跟,离郡方面,益城一旦成为边城,伏波山脉便成了十万大山的延伸,上原、百通都不得不长期承压,沦为边境战场,而安阳方面则更加艰难,不但双龙城孤悬于外,成为又一个南口城一般的死地,没有了天堑阻拦的元河以北一马平川,元北城、龙尾城、河源城、南湖城,甚至于申然之所在的丹港,都将直接暴露在南夷兽潮面前......”
说到这里,他忽的顿住,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川接过话题,“所以无论如何,照水城都不容有失,河玉城也必须收回,否则长此以往比拼消耗,即便我们将三穷郡融合为一,也是绝对耗不过南夷六大宗门的,何况我们的实力也远不及六宗强大。”
窦秋实看向赵无忌,后者一边沉思一边回望,然后看向洛川有些不确定的道,“我离郡确实不及南夷六宗强大,可南夷六宗的对手也绝非我离郡一家,除去与南夷之间群山阻隔的离郡、永昌和安阳三郡之外,此番北上的南夷既然有了日月湖的参与,那便应当还有一块巨大的肥肉,比之我等可要好啃得多了,却始终不曾被南夷盯上?!”
洛川一怔,另一边窦秋实却默默道,“江州,柳林郡和清州郡。”
“不错,”赵无忌看向窦秋实道,“南夷大军既可以集结攻下地势险要的
南口城,甚至于布局良久一口气拿下河玉城,为何不能对柳林郡的浪城或者清州郡的珠城下手?!相比于过去百年常有战事发生的汉州边城而言,江州那两座承平日久的边城显然更容易得手一些,而且一旦攻破这两处中的一处,则其背后沃野数千里的江州宝地,就算是对南夷打开了大门!”
窦秋实不能给予赵无忌一个答案。
而洛川却明显已经神游他处,像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