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春水向芍药看过去,芍药红着脸把头一低;他又向姜叔雨看过去,见对方目不转睛瞪着自己,拳头捏得很紧,看样子如果自己仍不肯娶,多半要挨拳头,但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他摸出一锭银子,送到芍药面前,道:“方才我见你连败数位好手,一时起了争强好胜之心,这才上台来挑战,并不曾想嫁娶之事。现在看来,是我鲁莽了。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就当是赔礼了。”
“北冥春水,你拿我当什么人了?你不愿娶我,我也没强求你,干什么拿这东西来羞辱我,真可恶!”芍药上前狠狠踢了他一脚,扯下比武招亲的旗子,又收拾了行李,硬拉着姜叔雨离开了。
东门夜雨大喊道:“喂!你们的台子不要了吗,把台子拆了一并带走啊!”
小菊推了东门夜雨一把,小声道:“主人,你快别喊了,这台子是别人搭的,他们不过是租借,人一走,自然有人来拆,不用他们管的。”
东门夜雨搔了搔头,道:“原来是这样。”
姜叔雨与芍药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北冥春水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手里的银锭,喃喃道:“我又做错了吗?”手臂垂下,银锭掉在了高台上。
北冥春水并没有弯腰去捡,他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就径直离开了。
北冥春水离开后,王二狗一个飞扑将银锭压在了身下,叫道:“是我先抢到的,你们都别……哎呦,你们别压我,会死人的!啊呦!师父快救我!我抢元宝是想给你买茶喝!”
云天行转头看着东门夜雨,道:“你是巴蜀第一剑,很有面儿,人又热心,怎么不去劝一劝北冥公子,万一他回心转意了,岂不成就一段良缘?”
东门夜雨摇了摇头,道:“想劝你自己去好了,可别来怂恿我。我是来瞧热闹的,不是来做好人的。有现成的热闹瞧,固然是好;没有,我就煽煽风点点火,制造一些出来。至于谁嫁谁,谁娶谁,跟我小鱼干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懒得管。”
云天行苦笑,道:“好好好,我自己去。”
云天行说去就去,他快步赶上北冥春水,只说了“北冥”二字,北冥春水的拳头就打了过来,云天行吃了一惊,连忙向后跃开。
北冥春水握刀向云天行一指,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要跟我说话,更不要叫我的名字,如果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打断你的腿!”
云天行一怔,道:“我不明白,说话的是嘴,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腿?这样我的腿岂不是很无辜?”
北冥春水握着刀,一步一步向云天行走来,目光森冷,气势逼人!
他走得并不快,但给人的压迫感却急剧上升。
云天行竟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当北冥春水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变成了六个,六个人将他团团围住,十二只眼睛死死盯住他,每只眼睛里射出来的光都像是一柄凄寒的刀,不但锋利,而且危险。
“左腿,还是右腿?”北冥春水的声音比他的目光还要冷。
云天行笑了笑,突然一掌将右手边的北冥春水击飞出去,其他位置的分身瞬间破碎,消散。
北冥春水倒滑两丈,稳住身形,目中满是惊骇之色,道:“你居然能破掉我的幻影千重,这怎么可能!”
“万物相生相克,有生就有克,这没什么不可能。”云天行缓缓收掌,目中金芒同时退却,“顺便告诉你,我已经把很多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