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云天行突然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胸口,靠着粗竹蹲了下来。
那女子听他在后面哀嚎,停住脚步,回过身来道:“你没事吧?”
云天行大喘气道:“前几日受的重伤,又发作了,胸口好闷,快要喘……喘不过气来了。”
那女子快步走来,正要蹲身察看他的伤势,云天行突然疾出两指,向她膻中穴点去。
膻中穴是胸中要穴,位置十分微妙。那女子见云天行两指当胸点来,又羞又怒,娇喝道:“无礼!”出手还击。
云天行一面与她拆招,一面寻思:“这女人好大的能耐,我先发制人,竟也制不下她,不知什么开路。”
云天行点不中她的穴道,退而求其次,趁她不备,将她头上的垂纱斗笠抢了过来。
那女子“啊”的一声惊呼,纵身向后跳开,拿剑鞘向云天行一指,喝道:“淫贼!把斗笠还来!”
云天行也跟着“啊”的一声,道:“你……你居然还戴着一层面纱!”
那女子道:“你是不是很失望?”
云天行道:“失望倒不至于,只是有点意外。你深更半夜来跟踪我,戴个垂纱斗笠倒也罢了,里面居然还有一层面纱,你是有多怕我看到你的真容啊?”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常听人说,云少主谦逊有礼,品行端正,想不到竟是个卑鄙无耻的臭淫贼!”
云天行面色微变,道:“你叫我什么?”
那女子道:“臭淫贼!”
云天行双目大张,瞪着她看了许久,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喊我?”
那女子道:“我好心替你看伤,你竟出手偷袭,来点我穴道,不就是想制住我,行那不耻之事吗?有这等卑劣行径的,不是臭淫贼是什么?”
云天行道:“不要再这样喊我。”
那女子大声道:“臭淫贼!臭淫贼!臭淫贼!”
云天行握住剑柄,眸中闪过一缕金芒,道:“住口!”
那女子见他握剑,便没再喊,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喊?”
云天行松开剑柄,道:“第一,我不是淫贼。我点你穴道,摘你斗笠,只是为了弄清你夜潜青竹堂的目的。第二,曾有一个人这样喊过我,虽然她早已不在人世,但这是我唯一还能为她坚守的东西,我不希望别人染指。谁都不行。”
那女子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云天行道:“方才我已跟你提到过。”
那女子道:“你喜欢她?”
云天行道:“曾经。”
那女子道:“现在呢?”
云天行道:“她已不在了。”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如果她还在呢?”
“她合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就在她身旁。”云天行的眼睛里流露出悲伤,但在夜色的掩护下,谁都看不见,“她已不在了。”
那女子道:“我是说如果。”
云天行摇了摇头,道:“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