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收起笑容,道:“这么危险的事我一个人就够了,哪能再让你犯险。你安心在飞雪阁待着,等哪天灭了蜃楼,我再来找你。”
冷雪坪道:“要是你一辈子都灭不了蜃楼,你就一辈子都不来找我了?”
云天行默然良久,忽然道:“我曾答应过阿笙,说等报了仇,要带她来飞雪阁看雪,可她终究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后来我想过,人这一生不能总被仇恨左右,否则会失去很多本不该失去的东西。对付蜃楼固然很重要,但不应该是我生命的全部。就算我灭不掉蜃楼,也一样会来找你,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总会来的。若真来不了,那世上多半就没我这个人了。”
冷雪坪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哽咽道:“我等你来,多久都要等,你要是敢不来,便是追到下面,也绝不饶你!”
云天行温柔地看着她,道:“明明就很担心我,还不承认。”
冷雪坪轻轻哼了一声,道:“你快别臭美了,谁担心你了,我是打你打惯了,你不来,我没人打,怪无聊的。”
云天行玩笑道:“打白露啊,你这徒弟一门心思都在吃上,一天打八顿都不多。”
冷雪坪苦笑道:“我哪舍得打她啊,疼她还来不及呢。”
两人手拉手,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已到了铁索桥边。
冷雪坪放开云天行的手,道:“送到这里就行了,天儿冷,你回去吧。”
山峰间夜风格外大,云天行见铁索桥被烈风吹得叮当作响,且不住晃动,仿佛时刻都会断落,不禁心生寒意,心想:“我一个大男人都害怕,她一个女孩子怎会不怕?早知这样,就不留她吃晚饭了。”不敢让冷雪坪一个人摸黑过桥。
“我送你过去吧。”
冷雪坪听他说要送自己过桥,心内生出一阵暖意,缓缓垂下头来,低声道:“好。”
云天行伸开手臂,揽住了她的细腰,道:“得罪了。”
冷雪坪被他这么一揽,整个身子都紧紧挨到了他身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热度,自己先害羞了,面颊上红霞都飘到脖颈上了,好在现在是黑夜,不然被他看到,定是无法解释了的。
两人互生情愫,这样也无可厚非,只是冷雪坪觉得自己修习过忘情诀,本不该这样,想挣开,但心内又想:“我明天就要下山,他过几天也要走了,这一别又不知是多少个年月。他这样只是想送我过桥,又不是别的什么……”想到这里,忽然双脚离地,身子拔空而起,却是被云天行带上了铁索桥。
桥上积雪未化,若是一步一步踏实了走,反会滑脚,云天行全力运起轻功,只将足尖在桥板上频频点触,身子便似一只雨燕,掠着桥面飞身而过,不一会,便到了铁索桥另一边。
冷雪坪忙从他臂弯里挣出来,脸上仍有些发烫,不敢去看他,只小声嘱咐道:“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云天行点了点头,忽然脸色一变,猛地转头向十步开外那株枝干盘曲的老松望过去,喝道:“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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