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唐梨微笑道。
唐棠说不出话了。
望着满脸黯然之色的唐棠,唐梨轻笑道:“怎么,内疚了?觉得亏欠为师了?”
唐棠没有说话。
白衣唐梨突然盯着唐棠笑了:“徒儿,你要是觉得亏欠为师太多,便答应为师一件事,成不成?”
又来!
唐棠望着唐梨的那张笑脸,对他的内疚之情顷刻之间烟消云散,他盯着唐梨咬牙切齿道:“唐梨,一码归一码!我和你的事,不要往旁的事上面扯犊子!我告诉你,我不答应!”
“我还是那句话,人族兴亡与我这条咸鱼有个铲铲的关系?”唐棠恨恨道。
“哦?既然没有关系,为何雁门关上你还要挺身而出?不惜以身祭山河?”唐梨望着自己这个嘴硬的徒儿,眼里都是笑意。
“我……我那是找不到药圣他老人家,万般无奈之下与那晋阳公主做了个交易,我帮守城,她帮我找人……交易懂不懂?”
“随你怎么说吧。”唐梨笑着摇了摇头。
他负手望着脚下“山河”,突然沉声道:“唐棠,身为我唐梨的徒儿,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呵。软的不行又开始来硬的?”唐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唐梨,二十年来,记忆当中你好像从没逼我做过不喜欢做的事,你今日所作所为很不唐梨。”
“那你愿不愿意?”唐梨转过身来,盯着唐棠道。
“我当然不愿意。”唐棠也终于收起自己的玩世不恭。
唐梨沉默。
他根本不喜欢勉强别人,何况这人还是自己视如己出的徒儿。刚才强行开口,只因为这件事关乎整个人族的兴亡,他不得不如此行事。
既然徒儿执意不肯,他也不忍心再强求。
毕竟,这件事与唐棠一个孩子无关啊。
唐棠见唐梨沉默不语心中波澜不止。
二十年师徒情分,二十年形影不离。唐梨知他,他也同样知唐梨啊。
这个男人,将天下兴亡一肩而挑,为此不惜辜负自己心爱的女子;可自己刚才拒绝他之后,他却没有强行要求自己。
此事关乎人族兴亡,他却任由自己任性。
这个白衣呦。
望着两鬓已经霜白的唐梨,唐棠笑了笑,一字一字认真道:“唐梨,我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我虽然不愿意,却会去做。”
见唐梨神色复杂,唐棠认真道:“我懒得为什么苍生啊黎庶啊去做什么冤大头,可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因为我不想我的师父这么累。”
听到徒儿的话,这位一身白衣矗立祖龙山千年的人族大圣,突然放声大笑。
多少年了。
他第一次笑的这么豪迈狷狂,笑的这么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