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走过了这脚下的几千里路,唐棠他们还真有点想家了。
想起下山路上的所见所为,唐棠恍如隔世。
结果唐棠一回头,发现吕秀才没了。三人四下里望去,就见吕秀才正扶着墙站在一处小巷子外,痴痴朝那巷子里张望着。
三人走过去,终于看到吕秀才为什么犯痴了——原来巷子里有一位身穿黑裙的姑娘,正在给城里的小乞丐们摊派大饼。
那些瘦骨嶙峋的乞丐们得到了吃食,都对那位黑裙女子千恩万谢。可那少女却只是摇头,面容清冷。
“原来是个‘偷富济贫’的义偷啊!”胖道士把胳膊揽在吕秀才的肩膀上,两眼放光道。
那个黑裙女子这时候也看到了站在巷子入口的吕秀才,顿时愣在那里。可她似乎没有被抓的觉悟,仍是给那些乞儿发着吃食,再不看吕秀才一眼。
吕秀才朝着那个黑裙女子走了过去,眼里都看直了。
黑裙女子以为吕秀才是来讨银子,看也不看他,语气冰凉道:“银子没了,命有一条,要的话拿去。”
“我……我……”吕秀才望着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侧脸,一时看得痴了。
黑裙女子转过脸来,见吕秀才支支吾吾的,冷眼道:“你不要?不要的话我可走了。”她摊派完手里的吃食,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吕秀才望着那道黑色背影,突然卯足了劲儿朝她大声喊道:“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人,行不行?”
黑裙女子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朝吕秀才冷笑道:“你有病。”
不是反问的口气,而是肯定的语气。
见黑裙女子说走就走,吕秀才愣在那里。他想了一会儿,一跺脚,咬牙道:“管他娘的!脸皮又不值银子,老子不要了!”说完他就朝着黑裙女子追了上去。
见吕秀才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那位姑娘,胖道士他们直接愣了。
胖道士问吕秀才道:“喂,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往丈母娘家里去!”吕秀才攥紧拳头道。
“无量那个天尊,这也行?!”胖道士直接愣了。他回头看向唐棠,询问他道:“唐棠,这家伙看来是要对咱们始乱终弃了,怎么办?”
唐棠微笑道:“看那姑娘的方向,似乎也是要去天南王城,先跟着吧。”
“得嘞!”胖道士应了一声,朝前面的吕秀才追了过去。
身后突然多了四个男人,那位黑裙女子也不在乎。这时吕秀才厚着脸皮凑了上去,对那女子套近乎道:“姑娘贵姓啊?芳龄几许啊?可曾婚配啊?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女子瞥了吕秀才一眼,冷冷道:“你的银子,我会还你。”
“不用还!不用还!”吕秀才急忙摆手道。
黑衣女子又开始不说话。
“那个……”
“闭嘴!”吕秀才刚要说话,黑衣女子就吐出了两个字。
“好的。”吕秀才安静了下来。
身后,胖道士三人看着前面的那一幕,时不时地品头论足一番。
“唐棠,你说死秀才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人家姑娘,到底是图一时新鲜,还是真动心了?”
“我看像是真的。”唐棠微笑道。
“为啥?”胖道士撇嘴:“他这家伙干什么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懂什么是真心吗?”
听到胖道士的话,唐棠摇头道:“吕秀才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浮夸。他这种人看着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其实心底却有着自己的坚持。某种意义上说,其实吕秀才就是另一个我。只不过他长了一张胖道士的嘴罢了。”
“……”听到唐棠的话,胖道士直接无语了。然后他自个在那嘀咕道:“他靠谱?他要是靠谱,道爷俺也很靠谱……”
然后,就见那位靠谱的吕秀才黏上黑裙女子,对他嘻嘻哈哈道:“姑娘,你究竟叫什么啊?”
黑裙少女不说话。
吕秀才啧啧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姓什么,却知道你叫什么。”
黑衣女子理都不理他,完全把这个话痨书生当成了空气。
吕秀才不以为意,瞥了一眼女子“一马平川”的胸口,嘻嘻道:“你是不是叫扁扁啊?人家是‘圆圆’,你是‘扁扁’……”
黑衣女子瞥了一眼吕秀才,又直接无视。
吕秀才不以为意,接着道:“你偷富济贫就好了,这城里里这么多人你不偷,为什么偏偏要偷我?”
见黑裙女子还是不理自己,吕秀才看着黑衣女子的脸,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