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暖跟上王风林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外,那个年轻人的轻功身法让他不得不有些刮目相看。
自陆暖出道以来,还没有谁能在轻功身法上比他更强的。
不然的话,他年少时候就屠尽七县水匪,那些人怎么可能一个都没能跑的?
这次上阳宫连陆暖都放出来,足以说明上阳宫想让江湖震荡一下的决心和态度。
王风林能在他面前不落下风,陆暖却并没有被勾起什么好胜之心。
恰恰相反,在感觉到那人轻功身法或许不输给自己之后,陆暖竟是停了下来。
他不追了。
他的脑子似乎就不是正常人的脑子,不然他也不是奉玉观里最古怪的大礼教。
非但不追了,他还转身就往回走。
这让准备把他引到某个地方去的王风林也不得不停下来,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位大礼教
他自然知道陆暖其名。
既然要和天子斗,要和上阳宫斗,那么陆暖这个上阳宫第一打手他们自然会去了解。
穷尽心思的了解。
江湖上始终有句话,说的是要杀掌教,先杀陆暖。
这句话其实有两个意思其一,如果你连陆暖都杀不了的话,那就别费心思去杀掌教真人了。
其二,如果不杀陆暖的话,根本不可能杀的了掌教真人。
王风林看着那个最古怪的大礼教走远,眉头皱了起来。
“少主,他怎么走了?”
“因为他知道,我们是要杀他的。”
王风林轻轻的叹了口气。
陆暖只是古怪,又不是愚蠢。
一个能靠一己之力横扫七县水匪的家伙,一个能孤身杀穿南疆丛林山寨的狠人,又怎么可能愚蠢?
陆暖很清楚,既然他故意在冬泊现身,就必然招惹来对手的伏击。
是对手现在更急于想杀他,那他为什么要追着对手不放?
只管等着对手继续找上门就是了,还能以逸待劳。
“麻烦”
王风林又自言自语了一声。
而与此同时,云州城。
掌教真人站在天水崖的废墟之中,他脸色格外的肃穆。
片刻后,他就在这废墟中盘膝而坐,开始为惨死在此的上阳弟子们超度。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在远处站着,没有人打扰,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良久之后,知道老真人完成了他的仪式,众人这才靠前过来。
“查到什么了?”
掌教真人问林叶。
林叶回答道:“推测来看,应是天水崖后厨里一个叫薛准的人趁着聂无羁不在,在给弟子们的饭菜中下了毒。”
“薛准?”
掌教真人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但毫无印象。
这不是一个假名,就是一个始终把自己藏起来的人,哪怕有着绝强的实力,十几年一直都籍籍无名。
不,不是十几年。
从薛准的年纪来看,他故意籍籍无名已经至少几十年了。
这对于一个普通的江湖客来说,根本不可能。
这种有着绝对实力,且还对江湖名利毫无欲望,甘心在天水崖里潜藏十几年的,只能是出自大家族。
不是从江湖中招募来的人,而是大家族自己培养出来的。
忠诚,可靠。
掌教真人侧头看了看,大礼教神官尚清讫正在废墟里四处查看。似乎是感觉到了掌教真人在看他,尚清讫随即大步走了回来。
掌教真人问:“你可看出了什么?”
尚清讫道:“确定是上阳宫的符纸,确定是我的符纸。”
掌教真人问:“你丢过符纸?”
尚清讫摇头:“没有。”
他说:“我的符纸那么值钱,都是按照需求画出来的,何处需要多少就画多少。”
掌教真人:“你觉得为什么这里会有你的符纸?”
尚清讫:“偷师。”
他回答的很快,应该是在检查这废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
林叶无条件的相信这句话,没有丝毫质疑。
掌教真人也一样,无条件的相信尚清讫的话。
“偷师么”
掌教真人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看来这些年我确实太过懒散,自己家里出了许多天才都不知道。”
能把尚清讫的符术偷师学了去,且还能画出威力如此巨大的符纸,这不是天才还能是什么。
尚清讫道:“每年往奉玉观里送进来的天才有那么多,多半都是带着目的送进来的。”
掌教真人点了点头。
奉玉观啊,那是大玉江湖中人心中无可置疑的圣地。
谁若能进奉玉观里修行,就相当于中了状元一样。
“我们来之前。”
尚清讫道:“弟子院里那些徒弟们没有一人离开过,他们的天资如何弟子也都知道,其实没有一个能画出这么像我的。”
掌教真人道:“看来你和我一样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