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仁德,应该不会忍心看着满城百姓被活活饿死的。”
“大将军开恩啊,大家都等着发粮下锅呢。”
喊声越来越大,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是跟着起哄。
林叶坐在台阶上等了一会儿后,抬起手摆了摆。
郭可录大声喊道:“大家安静些,且听大将军如何说,大将军必不会让阳梓城百姓受苦。”
林叶问郭可录:“你叫郭可录,你父亲叫郭英,原孤竹户部侍郎,我可记错了?”
郭可录道:“大将军没有记错,不过我父亲早已不是户部侍郎,草民也早已不在户部为官。”
林叶道:“宁大人说十天才能把统计好,我也觉得慢了,我想,大概是宁大人有心推诿。”
郭可录道:“草民不敢说,但十天之期肯定不能等。”
林叶点头:“我也觉得。”
他对郭可录认真的说道:“现在开始,我把开放放粮的事交给你办了,宁大人或许会拖延推诿,但你为民请命,必然不会如他一样怠慢。”
林叶起身道:“我看就这样吧,三天之内,郭可录负责此事,务必做到满城百姓分得的粮食必须一样,不能有任何疏漏,不能有任何不均,三天后我来问,如果满城百姓有一人没分得粮食,有一人分得不足,我便不答应。”
他大声说道:“民生之事,岂敢大意,三四天就能饿死人,三天之内不能把粮食公平公正的分发出去,就是故意害百姓饿死,国法可容,我不可容。”
他看向郭可录:“去吧,我把这权力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百姓们的信任。”
郭可录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他强撑着说道:“大将军,草民已不是做官之人,草民只是为百姓们说话,大将军怎么能如此草率,将这等人命大事交给草民来做。”
林叶道:“我也是贫苦人家出身,我知道百姓们都信不过当官的,你不是做官的,百姓们更信你。”
他问:“难道你是怕三天发不完?发不均?”
郭可录:“草民,草民没权调动人手,也不知全城百姓有多少人,只我一人之力,当然做不到,可大将军手下有数万兵马,大将军一定做的到。”
林叶道:“我已把此事全权派给你了,你怎么能说自己无权?另外庞大海,传令下去,这位郭先生要调动多少人,就调动多少人,他的话就是我的话,谁不尽力,我就砍了谁。”
林叶转身:“就这样吧,三日后我亲自查验,分粮不均者,一律格杀勿论。”
郭可录:“大将军你怎么能如此强人所难!”
林叶一边走一边说道:“宁大人,把阳梓城粮仓的钥匙都交给郭先生。”
宁未末笑着点了点头:“好。”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郭先生,我也很钦佩你为民请命的高义,只要郭先生愿意,我虽为正二品经略,每天有许多事要处置,可也都能放一放,我也去粮仓扛麻包,咱们现在就走吧。”
他回身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官员,自我之下,今日起都到粮仓去搬运粮食,为郭先生助力。”
说完后他也走了。
百姓们却没走,全都在那看着郭可录等人。
三天后。
林叶起来后并没有急着出门,如以往那样练功,然后洗漱,吃饭,更衣。
出门后,就看到郭可录等人在门前跪着呢。
林叶看到他就笑了笑:“郭先生果然了不起,宁大人十日都做不完的事,郭先生三日就做完了,还能早早的在这等我。”
郭可录还没说话,他父亲郭英叩首道:“大将军,犬子莽撞,不懂民生,亦不知深浅,草民带他来向大将军请罪。”
林叶:“郭先生为民请命,何罪之有?”
郭英:“大将军三日,三日就要把粮食平均分给全城百姓,确实,确实难以做到,犬子他”
林叶一皱眉:“没做到么?”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我是领兵之人,说话向来都不会出尔反尔,如今三日已经过去,不知阳梓城百姓有几人饿死,你们怎么敢不尽心尽力?”
“没有的,完全没有的。”
郭英急切道:“阳梓城中,没有一人饿死,大将军请放心,只要大将军再宽限几日,放粮之事必能办妥。”
林叶:“非我不能宽限,是阳梓百姓不能等,三日之前,他们便与我说的清楚,如果三日不能分发完,四日就能饿死人”
林叶回头看向庞大海:“我记错了吗?今天是不是第四日?”
庞大海俯身:“大将军没有记错,今天就是第四天了。”
林叶:“唔”
他看向郭可录:“视人命如草芥,视军法如玩笑,视赈灾如儿戏,你怎么敢的?”
他一摆手:“砍了。”
庞大海上前,一脚将跪在那的郭可录踹翻在地,没有丝毫的迟疑,抽出长刀,一刀落下。
郭可录人头落地。
啊的一声。
郭英瘫软在地。
庞大海上前抱拳道:“大将军,罪犯郭可录已就地正-法!”
林叶问:“你为何停手?”
庞大海答道:“他,已死。”
林叶:“我说砍一个了?”
庞大海转身:“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