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难得,辛先生居然能安安生生的坐下来,翻看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的奏折。
翻来翻去,翻的似乎是有些烦了,他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小古,去把宁未末喊来。”
古秀今立刻应了一声,派人去奉办处请宁未末过来。
奉办处距离四海堂确实没多远,只半刻不到,宁未末就一路小跑着来了。
他不是有多着急的事,而是他觉得如果自己来的慢上那么一息,都对不起辛先生今天叫他来,这么多天了啊,辛先生总算是干点人事了......干点正事了。
宁未末一进门,辛言缺就指了指桌子上那一堆奏折:“这些奏折你都是亲自过目了的?”
宁未末连忙回答道:“殿下,呈递到殿下面前的奏折都是臣和奉办处的诸位大人们悉心梳理出来的,按照轻重缓急分类,每一本臣都会过目,且会......”
辛言缺道:“一本林叶的都没有?”
宁未末一愣。
然后点头:“是,一本都没有。”
辛言缺道:“他做京州大将军已经多久了?一本奏折都没有递上来过,他在京州大营在干些什么?养猪放羊吗?”
宁未末道:“大将军,应是军务繁忙。”
辛言缺道:“他合格吗?”
宁未末不敢回答。
辛言缺道:“一位一品大员,京州军务事的主官,上任至今,一本奏折都不上,他合格吗?!”
宁未末道:“臣......”
话没说完,辛言缺道:“免了他吧。”
宁未末:“啊?!”
辛言缺道:“我就不信京州大营那边,他什么事都不必上书请示。”
宁未末:“那,要不臣着人去京州大营那边看看?”
辛言缺道:“不必去看,你若派人去,他必会安排手下人与他一起糊弄。”
宁未末试探着问道:“那,要不然臣亲自去一趟?”
辛言缺道:“你若去了,他必会和手下人合起伙来演戏给你看,他那种性子那点伎俩,你难道还不知道?”
宁未末为难的说道:“可是殿下,既不让臣派人去,又不让臣亲自去,那这事总得想个法子,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辛言缺道:“免了他吧。”
宁未末:“......”
片刻后,宁未末又试探着问了一句:“臣派人去,大将军或许真的会糊弄一翻,臣亲自去,大将军或许会真的演一出戏,臣觉得,不如让古公公亲自跑一趟,在古公公面前,大将军他断然是不会演戏的。”
辛言缺:“小古?小古去了,会和他一起演戏。”
古秀今:“......”
宁未末道:“可是殿下,总得解决啊。”
辛言缺:“免了他吧。”
宁未末叹道:“若殿下执意如此,那臣这就回去和奉办处的臣工们商议一下,看看是给大将军他拟定个什么罪名合适,总不能毫无理由的就把大将军免了。”
辛言缺:“免了你吧!”
宁未末:“啊?”
古秀今反应了过来,俯身道:“殿下是觉得,宁大人派人去,大将军他敢骗,宁大人你去了,大将军也敢骗,若想知道大将军在京州大营到底在做些什么,唯有殿下亲自去,大将军才不敢骗。”
辛言缺道:“小古,你不能去奉办处办事,我是一直不满意的。”
宁未末:“......”
他在一脸无辜的同时,脑子里还在飞速的思考着,殿下忽然要去京州大营这事,是不是还藏着点别的什么心思。
要说殿下是因为有点想大将军了,毕竟两人关系确实格外亲近,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按照殿下给大将军定的规矩,一个月来歌陵一次,眼看着就要到日子了。
辛先生不必亲自去跑一趟,他只需等两日大将军也就要来了。
就算不到大将军来的日子,辛先生随便派个人去怒山,难道大将军还敢不来?他不来,那他就真的是有点飘了。
宁未末忽然想起来,听闻昨日陈微微被殿下狠狠的骂了一顿,非但骂了,还把陈微微那办案的权力给免了。
如此一来,陈微微这个人必然会经历些凶险,有些之前被他欺负了的人,趁着他不能住在御园,怕是会有所举动。
辛先生还在这个时候要离开歌陵,那是想给别人制造点机会?要么是去吓唬吓唬陈微微,要么是去拉拢拉拢陈微微。
一念至此,宁未末就立刻附和道:“臣觉得,古公公的提议最优,唯有殿下亲去,大将军才不敢耍花招。”
辛言缺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安排吧,有一样你们两个计划,不许给他通风报信,我就要悄悄的去,看看他窝在京州大营到底在干什么。”
那俩人同时俯身。
辛言缺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这还不到正午呢,现在收拾收拾,半个时辰之后就能出行,你们俩也去收拾收拾吧。”
宁未末立刻问道:“殿下,我们俩也去?”
辛言缺道:“你们俩去个屁,我的意思是,你们去替我收拾收拾。”
古秀今问:“殿下,臣也不去啊?”
辛言缺道:“你也不去,你就在四海堂留守,时不时就去奉办处转转,替我监督奉办处的人,谁若偷懒,你拿小本本都记下来。”
古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