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黑锅建奴背,让范永斗与建奴去扯皮。
……
杨琛又一次接到了程世杰的召见,这一次接受程世杰召见的不仅仅是杨琛、还有徽商的顾士章等人,以及范永斗。
召见的地点,则是在辽南的第一盐厂,辽南的第一盐厂精练车间。
在精炼车间内,一名名青壮的盐工,先将成桶的盐放在烘干室里烘干水份,然后将烘干的盐放在再倒到磨子里磨。
驴子拉着磨一圈圈的转,盐粒咯吱咯吱的粉碎开来,变成了雪白的盐粉。磨好的盐粉又被一桶桶的送到包装区。
程世杰带着十几名徽商代表,以及范永斗等人观看着数百名妇女,她们用作过防潮处理的桑皮纸袋飞快地将盐粉装进去,放在天平称上称重,每一袋两斤,然后封口。
“诸位,尝尝这里的贡盐!”
“贡盐?”
程世杰原本计划砸江浙盐商的场子,他肯定不会亲自下场,反正他和高起潜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程世杰喂了高起潜这么久,也该他出出力了。五
当程世杰将这种包装精美的盐送到高起潜手中,根本就不用程世杰过问,高起潜给程世杰送来的了崇祯皇帝的亲笔御书:“皇家贡盐!”四个大字以及四纲盐引。
这就是官办盐证,每纲为二十万盐引,每一个盐引为三百斤盐。现在的程世杰手中拥有合法盐引八十万盐引,也就是相当于十二万吨盐。
盐引在明朝,其实就是银子的替代品,也是硬通货。每一引盐,相当于盐子六钱四厘,也就是窝本。这八十万盐引,就相当于五十一万两千两银子。
高起潜虽然人没有来辽南,却派了他的心腹过来,用意嘛,就是想要好处。
程世杰焉能不知这里面的道道?
高起潜要好处,如果程世杰不给,马上就会翻脸,考虑到自己也需要有人背黑锅,树立起来当江浙盐商的靶子。
程世杰在召开这个会议的时候,让这名叫王牧之的宦官,换成青衣小厮的打扮,跟着过来,参加这个会议。
顾士章没敢上前,而是让一名老者上前,这名徽商老者拿起一包盐,用手指蘸了一点送进嘴里,品味良久,说:“没有半点涩味,甚至比自贡井盐的味道还好!”
另外一名徽商点点头道:“皇家贡盐,果然名不虚传。好盐,好盐!”
程世杰解释道:“这个叫碘盐,里面加入了少许……商业秘密,你们只需要知道,人之要缺碘,就会生病,你们也见过的大脖子病,就是典型缺碘的症状,吃这种盐,不仅没有苦涩味,而且还可以保证少生病!”
“不知道这样一包盐要卖多少钱?”
程世杰道:“每包两斤,因为加了……所以嘛,比普通的盐要贵一些,每包三十文!”
“什么?”
“才三十文?”
“现在哪怕是苦涩得难以下咽的海盐,都卖到十几文钱一斤了!程大人,你卖得这么便宜,不怕亏本?”
朝廷作价六钱四厘银子的盐引,也就是官方定价,盐每斤才两文钱。这其实并不贵,然而问题是,因为盐被垄断了,所以,盐商加价五六倍,甚至十几倍。
这些钱,自然是普通老百姓出的,也就造成了江浙盐商的富。
程世杰笑道:“本帅岂会做亏本生意?”
盐这玩意就是要薄利多销,这样一包盐的成本大概是两文钱,卖三十文钱净赚二十八文,这就是盐的暴利。高起潜弄来的盐引价值五十一万两千银子,在程世杰手中,就变成了三百六十万两银子。
虽然说,程世杰所说的碘盐,其实就是把海带晒干,研磨成粉,加入盐水里混合搅拌而已。
当然,这三十文只是给徽商的批发价,至于徽商拿到盐以后,与江浙盐商如何竞争,这就不是程世杰操心的事了。
再见只到程世杰的精盐质量,这些徽商们纷纷下定,签订合约,短短一天功夫,八十万盐引就出售了六十万两银子。
按照协议,他们这些人不能在程世杰控制的辽东地区出售盐,就算他们想出售也没有用,程世杰卖给宁海军士兵和其家属的盐,光明正大折价一半,也就是每包十五文,相当于七文半一斤。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在辽南卖盐也卖不动,谁买?普通军属和属户倒是会把少量的盐,卖给他们赚点小钱而已。
……
“鲍先生,你看看这种贡盐需要多少钱?”
范永斗也跟程世杰签订了协议,不过他买的只有六千两银子的盐,因为他想搞垄断建奴的盐商,山西其实也产盐,不过却是井盐,也有的是湖盐。
鲍承先拿着手指一沾,放进嘴里。
他的眼睛陡然一亮:“好盐,好盐!”
范永斗道:“这是我从京城特殊手段得到的贡盐,产自四川!”
“自贡的井盐?”
“没错,这里面还加了上好的东西,吃了不会得病!”
“那……这样的话,一包!”
鲍承先掂量了一下重量:“怎么也要三四钱银子吧?”
范永斗以为自己心黑,没有想到鲍承先更黑,直接加价十几倍,每斤盐相当于两百文。
“这个……”
范永斗也不敢太坑皇太极,因为皇太极掌握着刀子,要是惹急了皇太极,他的小命可不保险。
鲍承先道:“范掌柜,做人不能太贪心啊,八百文,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话,那就不好交待了!”
“好吧,这里面有你三成!”
“只有三成吗?”
“那就……三成半!”
“五五分!”
程世杰的总兵府内,宁海军的招兵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程世杰准备招募八千人马,可是随着范永斗的到来,他手中有六千匹好马,那么扩充骑兵的工作势在必行。
程世杰望着宁海军的将领道:“你们也都知道了,本帅前一阵子招兵了,新兵招募一万两千余人。”
周延栋道:“是不是太多了,按照现在的标准,把军饷、衣食、兵器消耗这些都算上,养一名士兵一年至少得花上三十两银子,这还不算骑兵的训练成本,骑兵则更贵,咱们现在的军费开每个月就多达十万余两银子!”
沈明遇道:“大帅如何扩军?”
沈明遇没有想过怎么养兵的问题,反正这个问题不是他操心的,他需要操心的是把兵练好,随时随地可以拉出去打仗。
程世杰沉吟道:“最好扩充的部队是骑兵部队,咱们马上就要获得六千匹战马,不能让这些战马留着下崽,左、右都司,各增设一个骑兵局,每个都司兵力增至七千六百余人马。”
张裕和沈明遇大喜。
程世杰接着道:“等新买的战马到位,骑兵部队,扩充至骑兵都司,骑兵都司下辖第一至第五总,共计六千余人马!”
赵文才也露欣喜之色:”扩充骑兵好是好,就怕人不好招!”
“这好办,河南流民大量来到了咱们辽南!”
程世杰望着赵文才道:“河南是大明的马政大省,会骑马的人,并不比大同、榆林等边地少,骑兵是你带的,本帅给你四千匹战马,能招多少兵就看你的本事啦!”
“谢大帅!”
“不用谢我!”
程世杰望着众将领道:“本帅的原则是有多大本事,做多大的事情,现在咱们占据着辽南四州,建奴肯定不会坐视我们发展辽南,大战即将来临,大家都要把心中的弦绷紧!”
“是大帅!”
“在咱们宁海军的左、右都司的基础上,成立宁海军近卫都司,作为本帅的中军部队。”
现在的宁海军总兵虽然有了三千余人马,可问题是一直让监军道署负责他的安全工作也不是长久之计。
“大帅……”
程世杰望着众将领道:“扩军暂时就这样,你们也不要太贪心,本帅手中的钱就这么多,养不起那么多兵!”
周延栋道:“若是削减待遇,还是可以扩充两个都司……”
“哼,削减待遇!那这样扩招过来的兵还有什么战斗力!”
“只是削减一点点而已……”
程世杰郑重地道:“一点点都不行!不患贫而患不均,本帅可不想在战场上被一群心理不平衡的士兵害得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