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熟悉自己的论文。这段时间,我心情好了许多,而且整个人也自信了不少。我想这应该都要归功于“恶趣味事务所”。
对于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论文,我本来就很熟悉了,但我还是怕出什么纰漏,一边想着评审老师会问我什么样的问题,一边看自己的论文。只有在午饭和晚饭之后,我才会出门到安静的校园之中走一走。等到我论文完成之后,我和学校就应该彻底说再见了。
平静的日子在论文过审的前一天的晚上被打破了。这天晚上,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想要早点休息养足精神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来电是导师打来的,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升腾起不详的预感。
我的预感没有错,导师的话顿时把我把我打入深不见底的冰窟之中。
在电话中,导师告诉我,我的论文出了一些问题,恐怕这次过审又有问题了。今天他和其他的评审老师对即将评审的论文大致过了一遍,发现我的论文存在很大的问题。无论是论文的选题还是内容,离合格的标准都存在很大的差距。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次我重写的论文,不是都已经找导师把过关了吗?他当时都说没有问题,怎么现在又说过不了了呢?
导师在电话之中强调,这是论文评审组的意见,并不是一个人的意见。事已至此,没什么办法,他只有明天在论文正式评审的过程中尽力帮我争取争取。
我脑袋还懵懵的,刚向导师道了一句谢,导师便已经挂了电话。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不是意味着我还是毕不了业吗?那我之前费尽心血又算什么?我越想越不对劲,这难道不是导师你的责任吗?明明你之前都说我的论文是可以的,怎么在评审的前一天就不行了呢?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得讨一个说法!我心里面的一股怒火腾一下就起来了。
但是我再给导师拨打电话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通了。凭我的经验分析,导师应该是针对我的号码做了什么设置,不想接听我的电话。
行,你不接我电话,那我就找上门去!不过我还不知道导师住在哪里,这可怎么办?我想了想,决定问问自己的学弟。学弟和导师走得很近,一定知道导师家在哪里。然而我给学弟打过去电话之后,学弟居然说他也不知道导师在哪里,而且也联系不上导师。这怎么可能!这家伙肯定对我我撒谎,但是他就是不承认,我有什么办法?
挂了电话之后,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快要爆裂开了。这算是什么事啊!本来以为我的人生有了一些起色,怎么又变得如此倒霉了呢!不行,面对命运的再次不公,我必须要做出反击!可是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想了一会儿,看了一下时间,刚过九点,我决定还是去学校里面看看。说不定导师还在办公室呢!我匆匆出了门,直奔所租房子不远处的学校。然而我到了办公楼才发现大门紧锁,晚上没有人在楼里。
这可怎么办?我一下子瘫坐在台阶上,感觉此时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夜色愈加浓重,而我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第二天天还没亮,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的我整理好资料,早早来到了补答辩的教室等待着。我准备等答辩的老师一来,便讨要一个说法。为什么我的论文不合格?合格的论文标准到底是什么?我非要闹个明明白白不可,直到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有几个陌生的评审老师走了进来。我赶快上前,尽量心平气和地将自己的问题说了一遍。而这几个老师看样子都在应付我,说正式的评审还没开始,关于我的论文成绩到底合格不合格还没有定论。
好家伙,有了定论那不就晚了么?我不依不饶,非让这几个老师指出我的论文到底哪里有问题。而这几个老师都说现在还没有统一的意见,如果论文确有问题的话,到时候一定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这几个老师虽然在应付我,但我也无话可说。他们说的有道理,我的论文成绩还没出来,我何必这样无理取闹呢?我倒要看看等我答辩完,你们给我怎样的一个解释。
我气鼓鼓地走出教室,在门外等待着。过了没多久,我的导师和另外两个老师走过来了。我连忙走上前去,想要询问导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没想到导师满脸堆着笑容,对我点了点头之后便快步走入了教室,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真的很想追进去问问他我的论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毕竟有那么多老师在场,我不能太过分。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闹,就要有合适的理由,不能像泼皮一样耍赖。我决定还是再等一等,等我的论文答辩之后再说。
和我一起答辩的还有三四个人,各个面容憔悴,诚惶诚恐。看来他们也因为论文的事情饱受折磨。我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答辩。在等待答辩之时,我们都默默低着头,互相之间没有什么交流。毕竟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在我前面答辩的难兄难弟们一个个走进了教室答辩,又一个个神态不一地出来了。根据我的观察,其中有一个人应该遇到了问题,而其他人应该是成功通过了。不管成功和失败,他们都默默地快步离开了,一刻都不想在这里逗留。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轮到我了。我走到教室里,准备开始论文答辩的流程。评审的老师们一个个面露疲惫之色,而我的导师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不肯抬头看我。
一个老师核对了我的身份之后,便开始正式进行答辩。首先是让我陈述自己论文的大致内容。对于这一环节,我早已滚瓜烂熟。在陈述的过程中,我便开始积蓄和酝酿着自己的情感,准备接下来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