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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命乘如一阵阴风走进了李命之的签押房。
李命之正坐在书案后面,翻阅一本案卷。
两人都是李家人,辈分相当,职位相当,品级相当,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叶秀落到了张月鹿的手里。”李命乘开门见山道。
“落到张月鹿的手里就落到张月鹿的手里……”李命之一怔,“谁?叶秀?”
李命乘道:“那个丐王,号称金陵府的地头蛇,消息灵通,狡兔三窟,只要躲藏起来,就是天人也找不到他,结果被人家轻而易举地拿下了,事先竟没收到半点风声,什么狡兔三窟,一窟都没用上,真是个废物。”
李命之坐不住了,站起身来。
李命乘接着说道:“我想把人提出来,结果被张月鹿顶了回来,你也知道,如今是雷小环做主,我们奈何不得她。”
李命之背负双手,缓缓地踱步:“能不能让他直接去见阎王?”
李命乘道:“江南道府的灵官只负责真武观外围的境界,如今地牢那边都是天罡堂的灵官,这些灵官是慈航真人特意从西域调来的,不仅与江南这边没什么牵扯,便是与玉京的牵扯都不算多。很难办。”
“难办也得办。老祖宗把我们派到江南来,就是要守住这个家。你是北辰堂的,办这样的事情有经验,有没有别的主意?”李命之道,“”
李命乘犹豫了片刻,说道:“事到如今,就只能走一步险棋了。”
走到签押房的门口,对外面吩咐道:“你们都到二堂外去,任何人现在都不让进来。”
门外的人应声离开。
李命乘环顾左右,并无他人,又设下一道禁制,这才轻声道:“劫狱。”
李命之瞪大了眼睛,脸色都有些白了:“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李命乘低声道:“当然不是我们劫狱,让他们去。”
“他们会去?”李命之有些疑惑。
李命乘道:“叶秀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真要抖搂出来,谁也讨不到好,由不得他们不去。”
李命之想了好一会儿,有些心动:“然后呢。”
李命乘接着说道:“仅仅靠他们,当然成不了事。所以我们这边也得想个办法,把真武观的人都调出去,最起码雷小环和裴小楼不能在真武观中。”
“把雷小环和裴小楼都调出去。”李命之说道,“倒是不难,就让施落嗣出面,要求谈判。如此一来,裴小楼和雷小环至少要去一个人。然后再在其他地方弄出些动静,把另外一个人也引开。”
李命之顿了一下:“关键是事后的影响太恶劣了,必然会惊动金阙。东华真人和慈航真人正愁没有借口大规模介入,若是闹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肯定要大做文章,甚至会以此为借口亲自下场,到那时候,就很难收场了。”
李命乘沉声道:“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事情已经闹大了,一旦叶秀招供,就不是慈航、东华有了借口那么简单,而是案情有了重大进展,玉京那边安排的的手段,全都用不上了。可凡事都有两面,如果成了,固然给了慈航、东华大做文章的借口,却也侧面表明案情进展缓慢,仍旧可以从玉京那边给雷小环施压,慢慢限制调查组,乃至于两害相较取其轻吧。”
李命之又是沉思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望向李命乘:“生死攸关,此事一定要干净,千万不要落下什么把柄。到时候死无对证,就是他们有借口大做文章,也做不到我们身上。”
李命乘沉声道:“这是自然。”
“都是他们逼的,只能这样了,干吧。”李命之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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