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冀北军卷土重来,再度攻城。
宁池与江逐又带着人上了城楼,亲自跟着士兵们一起抵抗来势汹汹的冀北军。
宁泽累的已没什么力气,但他咬着牙,抽出长刀,也上了城楼。
宁池瞥见他白着的脸,清喝,“下去。”
宁泽不说话,抖着腿,但坚决地握着刀,站在宁池和江逐身后不远处,时刻准备着抽刀杀钻漏洞的漏网之鱼。
还别说,真管些用处,总有冀北士兵跳上城楼,在宁池和江逐腾不出手来时,被他偷袭成功,将人一刀给砍了。
他是废物,但似乎也没那么废物,关键时刻,还是十分能激发潜力的。
不过到底是武功不高,被砍了一刀,一下子没握住手里的刀,眼看就要被人砍了脑袋,是宁池一把拉过他,将人给杀了,救了他一命。
宁泽捂着胳膊快哭了,但他没时间掉猫尿,咬牙捡起刀,继续跟着宁池与江逐一起扛。
冀北军人多势众,一波又一波,南平城楼上的士兵也损伤惨重,受伤的一波杀累了下去休息,换另一波来抵上,十八寨的兄弟人人都有些凶狠的武把式,发挥着最大的作用。
但人数毕竟太少了,城内壮年的百姓扛着大刀顶了上来。
杀了半夜,直到入夜,城门被撞了无数次,但依旧顶住了这第二轮攻城。
张承气的脸都青了,对副将问:“城内是三万南平军,没错吧?”
“有十八寨的人。”
张承也看见了,“应该不止。”
张运道:“有城内的青壮年百姓。”
他倒是也意外了,没想到城内的青壮年百姓也会被调动起来,竟然跟着士兵们一起死守南平城。
他眯起眼睛,“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但士兵们已经疲惫了。”张承道。
“那就收兵,后半夜再战。”张运道:“就不信南平城能再撑一日。”
张承吩咐,“鸣金收兵。”
一声令下,冀北军鸣金收兵,停住了进攻,战火熄了下来。
宁池已成了血人,江逐也好不了多少,**伤了胳膊,被他大哥宁池救了两次,被江逐救了一次,但自己也不算没用,杀了几十个冀北军。
但他心里并不开心终于哭了出来,“大哥,谢谢你救我。”
他的这条狗命,他以为他大哥不看在眼里呢,死了也就死了,死了省心。
宁池对他没眼看,“用不着。”
他若不救他,他怕良心难安,到底是亲兄弟不是吗?
宁泽又对江逐道谢,“江兄,谢谢。”
江逐洒脱地笑,“不用谢。”
宁泽一边抽抽噎噎地哭,一边说:“我杀了四十三个大头兵,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但我一想到,他们本来就是我们大梁自己的兵,我就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了。”
宁池沉默。
江逐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