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陛下做了许多打压忌惮太子和护国公府的事儿,以至于涉及到陛下,周顾总不会往好处想他。
他问:“祖父,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故意让赵老儿看到那双靴子?虽然是禁卫军才有的衣着穿戴,但不见得不能被人利用推出禁卫军做掩饰。”
老护国公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凡事将各方面都想到,是对的。”
“那该怎么办?我是直接去见陛下,还是与贺正周旋一番,探探他口风?”周顾问。
“你觉得呢?”老护国公又把问题抛回给他。
周顾在来的路上就想过这件事情了,“我认为,若陛下没派人来的话,我自然要暗中查禁卫军,但如今陛下直接派了禁卫军来配合我查此事,给我过了明路,我便大可以直接进宫去找陛下。”
老护国公不点头,也不摇头,转而问苏行则,“行则,你说呢?”
苏行则对老护国公拱手,“晚辈以为,周顾说的是,陛下既然对小七无害,此事既已插手,而且又涉及陛下直接辖管的禁卫军,理应去见陛下。”
老护国公颔首,“好,顾哥儿,你去吧!拿了证据,直接带了人去。让那赵老儿,当面跟陛下说,再将你的疑惑,与陛下明说,看陛下如何定夺。”
周顾得了肯定,点头,也不耽搁,出了大护国公的书房。
苏行则自然不可能跟周顾进宫的,周顾离开,老护国公留下了苏行则,关上门与他说话。
他看着苏行则,直接问:“行则,老夫问你,苏容与那夜归雪……”他顿到这里,停住话,相信苏行则明白他想问什么。
苏行则抿唇,直言道:“老国公,我七妹已与夜二公子许了婚事儿。”
老护国公已料到,但如今从苏行则口中证实,还是让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夜归雪对她许了什么?夜相府扶持她即位?”
苏行则点头,如实道:“夜二公子用十万兵马的虎符,作为给七妹的聘礼,夜相府扶持七妹,夜归雪尚主,将来做七妹的王夫。”
老护国公吸了一口气,“十万兵马的虎符?是南楚王早有打算?”
苏行则颔首,不愧是老护国公,通过一句话,便猜到了,“据说五年前,南楚王便知晓了七妹的存在,隐忍至今,也是在那一年,选了夜归雪,作为王夫培养。”
老护国公顿时恼怒,“那时苏容与周顾有婚约在身。”
苏行则沉默。
老护国公恼怒后,顿时明白了,南楚王虽远在南楚,但对大梁朝局看的分明,知道甚清,应该也早已猜到,苏容与周顾肯定会退亲。
他沉默了片刻,胡子抖了抖,没好气道:“那楚荣就是心眼子多,否则当年也不会趁机把珍敏扒拉到自己怀里,后来又惹得她动了心,哪怕假死脱身后,也没能与谢远结成连理。”
他气骂,“天下最便宜的事儿,就是他了。”
苏行则听着老护国公骂南楚王,也不接话,等他骂够。
老护国公骂了几句后,人不在他跟前,他骂了也没用,便对苏行则道:“苏容那小丫头,是个能担得起大事儿的,比顾哥儿强,不耽于儿女情长,站在她的立场上,她做的决定,是对的。”
苏行则不置评周顾如何,这夸苏容的话他也更没法接。
老护国公长叹了口气,“一个被人刺杀了多年被谢远可以培养教导心性坚韧的小丫头,一个被护国公府和东宫好好养大还未经风雨的小子,虽比常人聪慧,但到底璞玉未成大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毫厘之差,便是他的坎了,迈不过去的话……”
他顿住,不再往下说,对苏行则道:“成大事者,不惜所失,有所失才有所得。行则,劳你多陪陪顾哥儿,帮他度过这个坎。”
苏行则点头答应,“您放心,七妹也是这样说的,我定尽力。”
老护国公颔首,听闻苏容也嘱咐过,颇有些欣慰,对他道:“你刚也听说了,我已告知陛下,陛下本来当时便想立即召见苏容,但被我给劝阻住了,如今还不是时候,还有今日之事,你回到沈府后,可以悉数告知她,让她稍安勿躁,近期无需做什么了,安心等着就是了。”
苏行则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