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来自古荒之地的武者,默默的行走在如镜面般的冰原上,放眼望去就只能见到够广阔无垠的冰面,头顶湛蓝澄澈的天空与镜面反射的景象,仿佛让天与地几乎融为一体。
如果初入此地,甚至会被这样的美景所震撼,他带给人们一种洗涤心灵的美好,让人仿佛置身仙境之中。
然而在这样美轮美奂的景致下,却是一片拥有着残酷规则的特殊世界。大多数人已经葬身于这片世界中,少部分达成了规则的要求,成功去往了下一层。
还有极少数的人,他们既没有在之前死亡,也没有进入到下一层,而这些活下来的人,如今却并未因存活而喜悦。
有的时候担惊受怕的苟延残喘,真的不如一场痛痛快快的死亡要好,尤其是在这充满未知和危险的环境中,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会降临,更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降临。
最可悲的是他们因现在的处境,已经快要被逼的发疯,恨不得就此了结掉自己的性命。然而到了真的要动手自我了结时,却又完全下不去手了。
他们就这样在痛苦和纠结,矛盾与挣扎中继续的前行。实际上他们也知道,就算这样继续行走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他们终究不愿意停下脚步,正如他们无法下定决心自我了断一样,他们的内心中还有一丝侥幸,自己能够存活下去的侥幸。
这支队伍的武者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而且基本上还都不轻,这是他们勉强存活下来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相比起身体上的伤势,他们这些人内心受到的打击更加严重,众人默默的前行,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甚至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朝着现在这个方向走,只是见到队伍中有人走便有人跟着,其他人就如行尸走肉般的随着队伍一块前行,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只是凭借一种类似动物般的本能。
在某一刻,前行中的队伍内有人耳朵动了动,他的半边脸上满是鲜血,他却根本不去擦洗,连命都要没有了,自然也就懒得去管自己的外形。
他下意识的抬头,却因为一只眼睛几乎被血黏住,根本看不清楚,他这才下意识的用袖子擦了擦。那破破烂烂的袖子,倒也能勉强将脸上的血擦掉一部分。因为时间有些久,所以大部分鲜血已经结痂,这样擦拭起来反倒更容易。
重新抬头朝着某一个方向看去,这名武者的眼神开始有些呆滞和茫然,可是很快便有了焦点,而他的表情很快也发生了变化。
仿佛黑暗中被点亮了烛火,在那死灰般的双眼中,又再一次的焕发起了光芒。而他的嘴巴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方面因为受伤,一方面因为太过激动,所以他的喉咙滚动之间,发出了好似母鸡般的“咯咯”声,却根本说不出话,甚至连一个清晰的字都吐不出来。
不过很快队伍里的人们,便注意到了他,主要是因为此人停下来没有继续前行,后面的人下意识的向他看去。另外就是他挥舞双手比比划划,这种状态是此时死气沉沉队伍中不该出现的反应。
大家注意到他的模样后,第一反应是厌恶,甚至眼神中会带有唾弃的味道。似乎人们已经习惯了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眼前之人这样的精神状态,与现在的队伍格格不入,与众人格格不入,哪怕已经绝望到现在这个份上,对于异类的厌恶却丝毫未曾减少。
不过随后还是有人,不耐烦的抬起头,下意识的朝着远处扫了一眼。好像看完这一眼,就可以再不理会这个该死的“异类”,然后继续死气沉沉的上路了。
匆匆扫视了一眼,然后便麻木的收回目光,然而这些人刚迈步前行,一个个身体便陡然间僵硬在当场。
众人好似触电般的抖动着身体,然后迅速的转身,朝着之前视线扫过的位置看去。
在那片天空之上,有着一大片的裂痕,那裂痕粗大的仿佛云层中飞舞游走的点电流,被凝固在了空中一般。
尤其是其中一部分粗大的裂痕之间,还有无数细小的裂痕,并且在那些小裂痕当中,还有破碎的碎片正在从空中掉落。
看起来好似破碎的镜面般,向着下方掉落的碎片,在空中便逐渐的消散,化作细小的粉末直接融入到了空中。
也不怪众人会如此震惊,他们被困在这片空间中,就像掉入水缸中的老鼠,不管怎样挣扎都始终逃不出去。而且越是挣扎,仿佛就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
可如今这些“老鼠”发现,自己身处的水缸竟然出现了裂痕,而且有的地方已经破碎,水缸内的水正在流出。如果水缸的裂痕继续扩大,导致破碎产生的缺口继续扩大,那么自己便有逃出升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