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像拖死狗似的拖着李屠夫往死牢方向走去,发黑的地面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经过刑具台时,李屠夫突然跳起来,猛地挣脱开手上的束缚,两名侍卫以为他是个普通人,手上也没用多少力气,使得他轻易便挣脱了去。
李屠夫抡起刑具台上最大的一把锤子,嗖地就冲了回去,锤子上残留着斑斑血迹,像在诉说前一个享用这把锤子的人是如何光荣快活。
杜凌潇此时正低头把玩着一把钳子,他原本计划着,要是李屠夫抵死不认罪,就用这把钳子撬开他的嘴,可惜没等他用上,李屠夫就哆嗦着认下了所有的罪。
他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用用这把钳子,正走神时,听到两个侍卫的惊呼,抬头的刹那,锤子正中的脑门。
李屠夫是傻,可力气不小,常年杀猪养成的习惯,一定得把猪放倒才算了事,他一锤子下去,杜凌潇倒地不起,头上多出个血窟窿,可他还有神志。
李屠夫又补上几锤子,他抡锤子就跟抡他的杀猪刀似的,熟练地捶在要害上。
等两个侍卫跑过来时,杜凌潇的头已经被砸扁了,全身都是血。
侍卫抽出刀直奔李屠夫的后心,李屠夫受了刑,全凭一股子傻劲儿撑到现在,当看到贯穿胸口的长刀滴着温热的血,他感觉十分委屈,却来不及哭出声。
侍卫收回刀,血溅了一身,李屠夫软软地倒在地上,手里还攥着那把锤子,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身旁的杜凌潇。
牢里死了人,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杜凌潇死在这里,事情就不一样了。
祥云酒楼,二楼雅间,梦江城正和星罗派的掌门韩影继密谈,二人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
“侯爷,大小姐的踪迹到了莲都就消失了,不过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们会再次掌握她的行踪。”韩影继一身青衣,长发半束,颧骨突起,下颌一茬胡须,眼睛细长,神情淡漠。
目光在桌上的茶盏和雕花木盒上游离,盒子里是梦江城开出的筹码,十万两银票。
梦江城身着浅蓝色长衫,眉头微皱,舒展后,还是能看到浅浅的川字,自从梦青萝失踪,他就夜不能寐。
刚开始还抱着找回来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怀疑梦青萝被人故意藏了起来,三年时间过去,发生了太多的事,为了梦家的未来,他不允许任何潜在的威胁存在。
所以,这次收到确切的消息之后,他亲自过来,无论如何要将威胁彻底铲除。
“宁杀错,也不可放过。”他低沉的嗓音是那么熟悉,梦青萝坐在暗室里,看到他尽显疲态的脸,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韩影继不置可否,喝了一口茶,“近来国主小动作不断,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谁的挑唆。”
他说的国主,自然是指南栀国的皇帝,梦江城冷眼看他,“韩掌门觉得是我梦某人干的?”
“听说,侯爷前日从密道进入宫中,待了两个时辰。”韩影继无视他的眼神,继续道:“南栀国乱了,对天澜国不是好事。”
“大家的根都在这儿呢,谁也不想搬家,多累人啊。”
梦江城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心中愠怒,嘴上轻描淡写,道:“不是我,也不是天澜的人,你爱信不信。”
“呵呵,是啊,你忙着对付自己闺女,许是没有这个空闲的。”
韩影继笑了笑,“北仓才乱,天澜就大军压境,要是南栀也乱了,不知道天越会不会来插一脚。”
梦江城不耐烦道:“本侯不知道,韩掌门实在想知道,不如自己去探一探。”
韩影继并不吃他这一套,继续自己的话题,“梦家太夫人不是认识清辉阁东堂主吗?怎么这点消息都探不到呢?”
梦江城闭了闭眼睛,他知道光是拿出银两,还不足以让对方为自己办事,但对方问的问题,实在太敏感,关乎国之大计,岂能轻易松口。
“韩掌门,办你的事,银子不是问题,至于别的……”
韩影继打断他,“十大门派都接了你的绝杀令,你又何必纡尊降贵来找我们小小的星罗派?不是就图我们办事够狠够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