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佯装和他欢好,本想用迷香将他放倒再细细探查,结果不知为何,忽然就失去了意识。”
“待我清醒时,已天光大亮,他也不知去向。”
“他说自己叫白一久,从鹿城而来,但我瞧着,他不像天澜国的人,但肯定不是南栀国的。”
“我故意和他聊起南栀国的情况,他一问三不知。”
“再者,他的武功一般,像个扒手,我瞧他十指比常人更长,尤其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
梦江城静静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手背上可有疤痕?”
“并没有。”歌月补充道:“两只手都没有,他那手啊光滑细腻得好似个姑娘。”
“知道了,继续探查消息。”
走出如玉楼,梦江城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他遍布四国的眼线查了那么久,竟还是没有查到有价值的消息。
从去年开始,不少江湖组织明里暗里派人潜入府中,他多次抓捕,却也只抓到没有利用价值的小喽啰。
回到府中,徐大总管来报,四小姐爬树摔伤,吴氏请他过去,他摆了摆手,烦躁地屏退所有人。
他有六个子女,三儿三女,在外人看来,他是个有福气的,但他却不这么想,因为他的妻妾无一不是为着某种目的才嫁给他。
尤其是他的第一任妻子,身份成谜不说,手中还掌握着十分可怕的力量,这股力量究竟隶属于哪一国,他现在都没查清楚。
他不后悔娶了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实在太美,而且比任何女人都更有魅力,时至今日,只要闭上眼睛,他都会想起她的音容笑貌。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那个偏僻的柴房,他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目光好似能穿透墙壁,看到里面熟睡的姑娘。
自重生之后,梦青萝的睡眠就很浅,她听到了脚步声停在距离柴房五米之外的走廊上。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柴房外有一股目光注视着她,现在想起来,她猜到是谁了,她的亲生父亲,那个冰冷薄情,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男人。
前世她把父亲当做靠山,今生她只想让他早点归西,因为他害死了自己的生母,还联合新帝设计陷害自己。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这颗棋子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要她命的人,她绝不放过。
滔天的恨意在胸中翻腾,她越想平静,情绪就越发躁动,只能咬破舌尖,靠着一股腥甜让自己看清现实。
现在的她,没有任何抗击命运的能力,她要忍耐,要等待时机,还要……有自己的势力。
她在煎熬中等待天明,躺在炕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冲出去,质问他为何要那样做。
都说人间最大的恶意往往来自最亲的人,初听这句话时,她是不相信的,死过一次之后,她懂了,血缘关系再亲近,也比不过权力地位和财富荣誉有意义。
夜渐深,她在疲惫中睡去,憎恨一个至亲之人,是件很辛苦的事。
但纵使睡着了,她还是拧紧了眉头,一刻也放松不下来。
梦江城悄无声息地伸出手,帮她抹平眉宇间的烦恼,不想,她的烦恼似永无止境,他手指抬起时,她再次锁紧眉头。
“你长大了,有烦恼了,莫不是那些人联系了你?”
“孩子,知道什么就说吧,爹爹听着呢。”
他对她使用了催梦术,企图让梦青萝在睡梦中说出他想要的消息。
“你这个凶手……”
他俯下身,听到她的呢喃,心中微震,“你到底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