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卷末·二十年后:重阳之死!(1 / 2)

西京城。

马行街市。

这里繁华依旧。

在这一年年底,许多人都选择来马行街市逛一逛,凑凑热闹。

大杂院里,易家一大娘、刘家二大娘、严家三大娘、贾家覃寡妇、后院金家婆娘房小燕,还有三大娘家的大儿媳余莉,一群妇女也结伴上街,准备置办点轻便年货。

一个个左看右看,倒也热闹。

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置办一边聊。

聊来聊去,又聊到曹家。

“曹家现在是发达了!”

“前几个月的那什么比武大会,曹家那小黑丫头,居然拿了第一,足足十万两的赏金!我的娘哎,吓死个人!”

三大娘挑起话茬。

西京府广大。

大杂院消息闭塞。

分明是几个月前的消息,但大杂院众人得知这个消息却没多久。

江湖与市井。

说远不远。

说近不近。

其实隔着一道鸿沟呢。

但这个消息传进大杂院后,却惊起无数议论。

震惊。

羡慕。

嫉妒。

各种情绪各种心思,一言难尽。

覃寡妇闻言也接茬感叹:“当年曹家大丫头,那么小个,精瘦精瘦,谁想到还有这本事。还有曹家,不声不响就闯出这么大家业,我听说华亭县那么大的一座长溪湖,现在都是曹家的产业,比孙家都厉害!”

昔日一个院的邻居。

甚至还是逃荒过来的破落户。

谁能想到,居然还有这一日。

余莉看向一大娘跟房小燕,笑着道:“曹家在院里的时候,那曹大娘就跟一大娘、小燕姐聊得来,现在能耐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们这些老邻居。”

一大娘、房小燕笑着不言语。

二大娘在旁却想着好事:“前些天地龙翻身,咱们院里塌了不少房子,各家各户都在屋外搭棚,院子里没处下脚。你们说,要是跟曹家说说,能不能让这曹家兄弟给咱们换座好院子?至不济,修修屋子也是好的啊!都是老邻居,他们家发达了,总不能忘本吧?”

“诶!”

“这可以!”

“试试可以啊!反正就张张嘴的功夫,一座院子对曹家不算什么,他们还能换来名声,多好的事啊!”

三大娘、余莉、覃寡妇等人全都眼睛一亮。

就连一大娘、房小燕也有些心动。

正琢磨着。

忽的。

街上来了一行人,覃寡妇眼尖,一眼认出来:“哎!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曹大娘?”

众人闻言看去。

一眼就看到一个青年人高马大,鹤立鸡群。

这人认不出来。

但在他身旁,一位中年妇女容光焕发,年轻胜过当年,但面貌没变,就是曹张氏。

“还真是!”

“那个黑的,就是曹家大郎吧?”

“还有走前面佩刀、神神气气的那个,精神头跟曹家大丫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几人在道旁人群中,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但是。

刚才还在琢磨着要去曹家打秋风,热火朝天。

现在见着正主,一个个看着这些‘贵人’,再看着这一家子后面跟着的二十来个护卫、仆役,一个个全都哑火。

呐呐无言。

不敢上前。

……

这一年年底,曹家进城逛街——

曹张氏、曹仁、程静、曹义、曹贤、曹信、卫菲菲、曹良、曹淑、曹安,还有大前年出生,才仅三岁曹仁长子曹宁。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

后面还跟着护卫、仆役,其中仆役手上已经拎了不少东西。

曹张氏没看到人群里埋没的一大娘等老邻居,她被众星拱卫,看看左右儿女,笑容堆满面。

记得十多年前,曹家刚来西京城的时候,那年中秋逛夜市,一家五口,个个寒酸。

当时曹贤穿着一身新衣裳,就已经高兴的不行,小心再小心,生怕脏了破了。

那时候家里情形其实已经转好。

更往前。

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

再看看现在。

弹指十二年。

根本不敢想。

“今天看中什么,别问价钱,尽管买。”

“全场我买单!”

曹贤身怀十万两巨款,十分豪气。

再不是当年那个时时刻刻想要谋夺曹信财政大权的小黑丫头。

她这时左手捧着一份砂糖冰雪冷丸子,右手拿着一盒香糖果子,吃了两口,就丢给曹良,嘴里滴咕:“味道不对!”

“谢谢大姐!”

曹良没听到曹贤滴咕,欢喜谢过,跟怀中侄儿分食。

曹信耳尖,冲曹贤笑道:“味道都一样,但是心境不一样了。”

当年。

家中穷苦。

逛夜市,哪怕什么都不买也很开心。曹信给曹贤买了两份小零食,更是让大姐心花怒放。

但现在,再吃同样的零食,已经不比当初。

例如曹贤立志要吃一辈子的冰糖葫芦,这时看了,也不再嘴馋。

风味不再。

只余情怀。

曹信心下感慨。

曹贤却无忧无虑,她拿下第二届西京府比武大会的魁首,兴奋劲几个月都没消退,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才没那些矫情。

倒是走到一座酒楼跟前的时候,曹贤停住脚步。

“嘿!”

“这‘田家酒楼’还在呢。”

“猜灯谜——”

曹贤抬头看,想到曾经,扭头冲程静、卫菲菲、曹义、曹淑他们笑道:“当年刚来西京府的时候,就有这田家酒楼跟灯谜,我跟曹良还一人猜中一个呢!”

“对对对!”

“大姐猜的是‘脚儿小,腿儿高。戴红帽,穿白袍,猜一动物’。”

“我猜的那题是‘进水行不成,猜一字’。”

曹良已经十八,当年才仅六岁,但对当时他跟大姐猜中的两道灯谜记忆犹新:“我跟大姐都不识字,还是五哥跟我们说谜底,让我们去答的,得了两个灯笼,现在都还放在家里。”

曹良记性太好,嘴巴太快。

曹贤拍了他一把,一阵无语:“你才不识字呢!”

“哈哈!”

众人都忍不住笑。

曹贤脸皮厚,不在意,她凑到曹信跟前,贼兮兮问:“明年七月的‘武林大会’,你参不参加?”

“不参加。”

曹信摇头。

他事务繁忙,哪有那闲工夫。

“怕什么?”

“你整天不着四六的,多好的历练跟扬名的机会啊!”

“你要是夺个魁首回来,咱们曹家不是发达啦?”

曹贤撺掇着。

“不去!”

“魁首让给你!”

曹信仍是摇头。

“真不去?”

曹贤追问。

“不去不去。”

从曹信这里得到肯定回答,曹贤心底笑开了花,只要这老五不去,她明年就有把握再将‘武林大会’的魁首拿下来,实现两连冠,再风光一年。

但她面上不表,装作无奈:“好吧好吧。那你明年做什么?生孩子?”

“我明年?”

曹信冲曹贤咧嘴一笑:“接任岐山掌门。”

“什么?”

曹贤瞪大眼睛,愣在当场。

……

年关是欢乐的。

欢乐是别人的。

曹贤充满忧伤。

本以为她这位岐山派大师姐在拿下‘第二届西京府比武大会’的魁首后,岐山派掌门的位子今后顺理成章的会落到她头上。

但谁想!

曹信横插一腿。

虽说她还年轻,一二十年后,也是当打之年。

但那时候难道她还能厚脸皮接弟弟的班不成?

岐山掌门!

此生无缘!

曹贤自是苦闷。

但曹家庄可没人在乎她,这岐山掌门不论是她还是曹信,肉烂在锅里,没什么差别。

于是。

该吃吃,该喝喝。

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乾佑十四年,就在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中悄然过去。

次年。

改元‘天授’。

是为天授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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